只有虔诚敬拜柳仙的人,才会有可能得到他的感应。得过他点化的信徒自然会更加崇敬,没有得到回应的信徒便只能寻觅其他神灵,也算是
给万蛇山这附近几十个村子里的土地公们一口香吃,毕竟吃独食,遭众怨,并不划算。
而且,人有人道,神有神道,白沚从不轻易强加干预凡间人事,若拜神能得到一切,那还会有人辛苦劳作吗?
但也有例外之时。
比如某些与他有着几分人间香火情的人类。
白沚视角中看到了一个妇人跪在高大的柳仙庙前,虔诚祭拜着,举三根香柱,诵心中所求,那袅袅白烟不散不断,带着妇的希望送到了白沚身旁。
淡淡香火烟雾轻散随风去,他自语道:“看来要往人间走一遭了。”
第二日晨起,是个多云多雾的天气。
白沚踏着露水草丛走过沼泽,幻形术再次化为前世容貌,不过今日穿的是白衣长袖衫,随着一步一行微微摆动,挺拔身影走入淡淡山雾里,一阵山风吹拂而来,带动山雾如潮水流动,掀起了白沚的衣角。
他弯下腰,看着沼泽中游来游去的蛇儿们,轻笑道:“今儿个少不得要借用你们一下了。”
说罢伸出长袖一挥,一股吸力卷起了八九条蛇儿被收入宽大衣袖里不见踪迹。
一片杉木叶被山风吹动悠悠落下,白沚未看一眼便伸出右手,中、食二指恰巧夹住了落叶,双指间转动绿叶,眨眼化作了一柄檀香木扇。
“唰”的一声,木扇被单手展开,白沚左手轻负腰后,右手摇动檀木扇取凉儿,俊朗容颜轻笑一声,走入人间。白衣踏雾行,公子游世去。
……
阴州,下河村,卢氏宗祠前,一个身着青墨银线富贵衣的员外双手背后,在他身后站着十数个身着黑衣的家丁。
杨员外打量了身前这座颇为宏伟的宗祠,笑道:“卢氏宗祠没想到这般大,便把这块地拿了抵债,还有祠堂里的东西全部都归我杨家了。”
“什么?杨狗贼,你竟然敢毁我卢氏宗祠?我卢氏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的。”一个差不多三十余岁的书生紧张的护着宗祠,“杨狗贼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良心?”杨员外啪的一声掌掴了书生的脸,当即把他打的跌倒在地,嘴角出血。
“你下河卢氏百多年前不只是一个家生子摆脱奴籍了,方才有了数十年的风光。你爹虽然去了,可他赌场里欠下我的三百两银子还没有归还呢,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就是伱告到官府,也没得跑。”
“你该死!杨狗贼,若不是你做局骗了我爹赌钱输光家产,否则我爹怎么可能会欠下三百两银子?”卢秀才勉强站起身来,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我就是要上县城里告你这狗贼,不但做局骗钱,还殴打秀才!
莫说你只是个乡野绅士,我卢玉堂有功名在身哪怕七品知县也不敢对我随意动私刑,更何况我卢氏好歹也是八品寒门,你……”
“你什么你呢?”一个壮汉家丁一脚再次踢倒了卢秀才,“我家老爷乃是知府大人的表哥,一个知县你敢告,他敢审吗?”
杨员外一摆手,家丁停住了。
“卢玉堂,今天你这卢家祖宅归我杨家了,再补给你十两银子算是补偿了。卢氏一门就你一个独苗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卢氏断子绝孙。”
这时,村子里百姓也都远远的跑来看热闹了,却没有一个敢出头的。
一个家丁带着卢秀才的结发妻走了过来,杨员外打量了这个女子,才大声道:“卢秀才,你倒是好福气,取了个美娇娘。
今个,也当着众乡亲的面做个见证,你卢玉堂的亲爹,生前在我家赌馆欠下了三百两银子,现在卢秀才愿意用这座祖宅和祠堂偿还欠款。
我看他可怜无家可归,便给了几十两银子让他另寻安家。”
卢秀才双眼通红,不甘的看着杨员外那得意的嘴脸。
他的结发妻卢氏却站出来,呵斥道:“杨员外,我家相公可是秀才,你收房偿还欠债无可厚非,但你对我家相公动了拳脚,破了面相,怎么也要赔我们一百两银子!”
“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个疯婆娘,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卢氏猛然一个滑步,厉声喝道:“今日这么多乡亲父老都在这里看着,你难道还想杀人灭口吗?
我已经找了本家兄弟去县衙报官了,杨员外若要收了我家相公祖宅,那就先赔了我相公的一百两,否则这祖宅是不可能给你的!
告诉你,杨员外,这屋里已经被我淋上了锅油,一把火下去房子就没了,到时候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杨员外闻言气得面色发黑,他看中的可不是区区一块地,而是这卢家祖宅,传承百年四代有官,可不是三百两银子能买得到的。
场面一时间僵持了起来,卢玉堂扶助结发妻的手,又悲又惜道:“娘子,是我无能,让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