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简看向江雨竹,道:“江雨竹,你乱了。”
江雨竹虽然不想承认,但最终还是长长吐了一口气,香肩微颓。
好吧,是心乱了。
“这么回事?这不太像你。”
秦文简眉头微皱有些疑惑,江雨竹是谁?那是东虞在大乾的最强密谍之一,是在元康帝眼皮底下来去自如的人。
但现在,却接二连三失误了。
江雨竹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说是因为徐安,那多少是有点假了,像我这种人很少会被感情左右的……”
“好吧,或许是从一开始,我就抗拒执行这个任务。”
“我们留在大乾的任务,是刺探大乾的军情,大乾的国策政策以及各大决策,但现在……我们却要给天星楼这种臭名昭彰的组织,提供徐安的情报。”
“无论徐安怎么样,只要这件事情让元康帝和徐骁知道了,整个大乾东虞密谍,都将会遭到大清洗血流成河。”
江雨竹俏脸凝重,元康帝手中的绣衣使者,那是从大乾立国的时候便已经组建的秘密组织,如今眼线遍布天下。
小看元康帝,小看绣衣使者,都是在找死。
更别说,还有徐骁手底下的百骑司呢。
“考虑得这么清楚,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秦文简抬头看向江雨竹,美眸中带着冷意:“他们是不是又故技重施用你弟弟威胁你了?让你配合剑墓是假,让你找机会杀徐安才是真吧?”
江雨竹笑容僵硬,打了个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就是聪明。”
见秦文简盯着自己不说话,江雨竹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我是欣赏徐安,但我不能拿我弟弟妹妹的命去冒险。”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
她远赴大乾做卧底,甚至委身青楼,不仅仅是因为青楼鱼龙混杂,能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方便刺探情报。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让东虞那边知道,她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可以自甘堕落,依旧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我并没有阻止你的意思。”
秦文简自然知道弟弟和妹妹对江雨竹的重要性,她怎么可能为了救徐安就劝江雨竹放弃对徐安的任务?
那太自私了。
她看向江雨竹,道:“江雨竹,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譬如,和徐安商量商量。”
“既然现在他和我们合作,那就是盟友,我不想你和他反目成仇,我们这些年一直暗暗找你弟弟妹妹,但一直没有消息,不妨卖徐安一个人情,让徐安来试试。”
“他的鬼点子多,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
“至于东虞那边给你杀徐安的任务,我觉得最好以两败俱伤却又不暴露身份为好。”
“你完成了任务,东虞会除掉你灭口,不会承认这件事的,因为他们不会去面对元康帝和徐骁的怒火。”
“你完不了成任务暴露了,那你在大乾,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了价值你觉得东虞还会留下你弟弟妹妹吗?”
秦文简这些年在东虞,想方设法想要将江雨竹的弟弟妹妹找出来,可是用尽手段都没有查到他们在何处。
但是,徐安不一样。
以徐安现在在元康帝心中的地位,只要徐安开口,整个大乾的情报系统,几乎都可以为徐安服务。
江雨竹美眸盯着秦文简,这家伙现在依旧是一身男装,看上去书生意气温文尔雅,不过看得出来是对徐安动了心了的。
不然,不会被徐安赶回东虞了,走到半道还要跑回来。
“好,我考虑一下。”
江雨竹笑着点头。
其实,真要她杀徐安……如果是以前,她恐怕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现在,她下不了手了,不然也不会和江雨竹说这么多废话来缓解心底的罪恶感了。
与此同时。
北境入江南的一条小道上。
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正牵着一头驴赶路。
而驴背上,正倒坐着一个头发灰白昏昏欲睡的少年。
老人正是稷下学宫的院长,上官守正。
而青年,正是他的弟子宋逸。
“院长,江南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徐安号称射踏天,已经在那边把反造得有声有色了,按照咱们这速度,赶到大乾江南估计都只能帮徐安收尸了。”
“要不,咱们换两匹马?”
宋逸满脸郁闷,他们原本有马的,但由于他一个不注意,马被院长卖了换酒喝了。
只能找来一头驴代步。
可驴的速度吧,和人步行还真没太大区别。
“马?好啊,你有钱吗?”
驴背上的老院长往嘴里倒了一杯酒,笑呵呵地问道。
宋逸脸瞬间就青了,他没钱。
钱都被师父花光了,这两日他们连客栈都住不起,只能在破庙借宿。
“还有,纠正一点,你说得速度是你的速度,不是老夫我的速度。”
院长坐起来手顺了顺长发,笑道:“老夫要想去江南,瞬息可往,老夫要想救徐安,天下何人敢杀?”
宋逸脸皮抽了抽,四处看到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