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道:“若连万合商会都不敢动,我们如何限制李清闲?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三个月后成为启远公?” 路寒眸底闪过一抹阴云。 他万万没想到,李清闲如此年纪,就晋升为启远公。 这种步步被压的感受,让他近乎窒息。 过去压也就罢了,自己抛弃尊严、放弃叶家,被全神都人明里暗里骂,却至今无法封侯,凭什么李清闲就能封公? 路良生摇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有些东西,可以动,但钱袋子,最犯忌讳。更何况,万合商会有相当一部分钱,流向内库与国库。你以为咱家不想断了李清闲的财源?实在是动不了。你去问问,全神都的王公大臣、各地的大派豪强,谁家里没用万合商会的东西?谁没跟万合商会有生意上的来往?魔门跟李清闲斗得不共戴天,但生意上照样合作。你以为,万合商会那些……叫经销商什么的,会眼睁睁看着?” 路寒道:“他李清闲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只要内厂接手万合商会,各大势力手里的钱一文不会少。万合商会,理当归内厂,归皇上。” 路良生失笑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对上李清闲么,现在怎么敢了?” 路寒尴尬一笑,道:“直接对上李清闲我不敢,但折腾万合商会,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父亲,这种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而且,我不动朝廷的万合商会,找一些与李清闲走得近、与朝廷走的远的势力。” 路良生微微皱眉,随后道:“那你要做的干净一点,不要让人顺藤摸瓜找到你。” “您放心,孩儿自然小心。” “去吧,试一试也好,也不能让李清闲太清闲。”路良生点头。 路寒转身离开,嘴角浮起又压下,赵移山亲自出面威胁,父亲当时怕得要死,事后岂会甘心?皇上岂会无动于衷? 自己出手,父亲必然顺水推舟答应,即便出了岔子,也无伤大雅。 路寒微微皱起眉头,他之前说的轻松,但内心充满疑惑,因为万合商会的种种,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之前他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李清闲就弄点酒坊什么的,谁知道等认真关注的时候,万合商会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 万合商会的种种,闻所未闻,简直像是天外来物。 “不能再让他继续发展下去了,如果那超品之上功法是真的……”路寒的眼中,充满深深的忌惮。 夜晚的万平街,店铺林立,游人穿梭。 在神都城,万平街是众多豪客的必经之地。 突然,一声哭号响起。 众人寻声走去,就见一家名为雪山参貂铺的山货店前,一家三口披麻戴孝,嚎啕大哭。 “奸商啊!大奸商啊!说好的上等辽参,却是硫磺熏的树根草皮,我爹就这么去了啊……” 众人听了一阵便明白,原来是这家店铺卖假人参。 但是,少数人仔细打量这家山货店,看了看店里的人和布局,若有所思。 附近商铺的掌柜远远看了看,默默关掉大门。 很快,附近只这一家山货店大门开着。 不多时,几个夜卫走来,那三个苦主立刻抱住夜卫不放,请夜卫主持公道。 于是,众人看着夜卫无奈进入店内,调查一阵后,宣布关店,然后带走掌柜。 对于偌大的神都来说,一个卖山货的铺子被关店,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没有审讯,没有为难,一切按部就班。 第二天清晨,一个大消息递到朝堂各位大员的传讯符盘之中。 冀州珲县的县令,被扒光官服,吊在衙门正堂“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嘴里插着一根上好的辽参,贯穿后脑。 有路人见证,来者是附近的一帮马匪,临走前,买光几家店铺的包子和菜团子,给了双倍的铜钱。 随后,众人查下去,发现那位县令各方面都挺正常,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也拿,和大多数同僚一样,没有特别之处。 只不过,他这个肥缺走的是内厂的关系。 巡捕司。 路寒放下传讯符盘,眯起眼,沉默许久,道:“放走雪山参貂铺的掌柜。” “大人……” 路寒挥挥手,下属匆忙转身。 望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路寒陷入沉思。 想过万合商会的反击,但没想过如此迅猛,如此狠辣。 万合商会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反将一军,你们内厂要动手?好,那就往大了闹,看看最后你们怎么收场。 路良生是内厂督公,不是朝廷之主。 他要权衡利弊。 路寒同样如此,若因为提前对万合商会动手,导致各大势力鼓噪甚至凑出一支叛军,那几乎等于往他嘴里塞进一只裹满猪油的绿头苍蝇。 “启远城,古玄山,天势宗,北绿林,元帅军,守河军,泰谷城,启远军……简直就是新的北王,我这个五品巡捕司司正外加内厂偏掌刑使,确实远远不如,甚至到了父亲都要忌惮的程度。” “短短几年,宛如万川归海,这等势头,堪称当世第一。我路寒,的确远远不如。”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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