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建奴分兵四路,攻入宣府,大同。
“不攻城池,只在各村堡劫掠。”
摆明了就不是来实现什么战略目标的,单纯的就是抢。
而崇祯皇帝朱由检下令,谁丢了城池就处死谁。
这样的命令一来,哪个地方官还会傻傻的率军出城去救那些乡村里的老百姓呢?
反正建奴又不攻城,那我只要不出城,城池就不会丢,就不会被杀头了。至于各村各堡里的老百姓,呵呵,自求多福呗。
结果,地方官儿这么一搞,又把建奴给搞明白了:“呀,他们都不出城,那我们干嘛还只抢乡村?也可以试着攻一攻城了嘛,反正明军互相之间都不增援,这些城池全是孤城。”
于是,建奴开始攻城,先攻灵邱,灵邱知县蒋秉采募兵坚守,守备世奇,把总陈彦武、马如豸、典史张标、教谕路登甫,全部战死。城破后,知县蒋秉采自缢死,其家合门殉之。
代州……
孙传庭率领着自己的家丁兵守在城墙上,一脸郁闷地看着城外。他很想出城去和建奴打,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够,就凭自家一点家丁,哪来的资格和建奴打?
若是没有朝廷的支持,只凭他个人的力量,只是以卵击石。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拼命的协助代州知州,守好代州城了。
正在这时候,城外响起了喧哗吵闹之声,只见一大群难民向着代州城涌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都是青壮男子,而在他们后方很远处,有大群跑得很慢的老弱妇孺……
在老弱妇孺后面,则是建奴的骑兵。
“打开城门,快放老百姓进来。”孙传庭大吼。
那代州知州犹豫了一下,听从了他的话:“打开城门。”
城门开了,跑得最快的青壮男子们钻进了代州城里。
但是,后面的老弱妇孺却不行了,他们跑得太慢,建奴骑兵又来得太快,没用多长时间,一千多名老弱妇孺被建奴骑兵截住。
代州知州咬了咬牙,大吼道:“关上城门。”
孙传庭大急:“别关啊,咱们杀出去,打退建奴骑兵,把那些老弱妇孺救回来。”
但是这一次,代州知州不再听他的意见了,一挥手:“关门!”
城门守兵绞动绞盘,城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城外的老弱妇孺响起了一阵哭号之声……
已经逃进城里的人则爬上城墙,看着城外来不及跑进来的人大哭。
守城的明军,连一只箭也不敢射,生怕激起了建奴的野性跑来攻城,全都眼睁睁的看着。
建奴骑兵吹着口哨,得意洋洋,一刀一个,把人群中的老人全部砍死,只留下女人和孩子,押着她们,向北去了。对建奴来说,女人和孩子代表生产力。但老人没有用,所以老人连做俘虏的资格都没有。
孙传庭看得两眼通红,嗷一声叫,就想去抢城门绞盘。
他的家丁从两边冲过来,将孙传庭死死抱住:“老爷不可,我们没有足够的战力,不能出去啊。”
孙传庭气得大吼:“宣大总兵,张宗衡呢?为何不来救援代州?”
家丁:“建奴分兵四路,张宗衡顶多只管得了一路啊。”
孙传庭仰天大哭:“来人啊,谁来都好,快来救救老百姓啊。”——
“报,建奴掠劫淳县。”
山西首府,太原。
山西巡抚戴君恩,正坐在大堂里,满脸优色。
他的家丁正向他汇报:“建奴骑兵在山西淳县掠获妇女小孩千余人,经过代州城下,俘虏们望见城上自己的亲人,互相呼唤悲哭,城上守卫的明军连一支箭都不敢射,眼睁睁地看着后金兵押着女人孩子扬长而去。淳县陷落,建奴大肆掳掠,把掠来的财物装了三百多辆大车满载而去。几天后等建奴走了很久,淳县地方官才从躲藏的地方钻出来,向朝廷汇报,光荣收复此城……”
戴君恩冷笑:“光复收复?真是光荣!太光荣了。”
家丁:“老爷,咱们该怎么办?”
戴君恩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办?办不了!宣府大同自有宣大总兵管辖,我山西巡抚只能看着,不能伸手,我若伸手,就是越界,与造反无异。”
说到这里,他又长叹了一声道:“再说了,我手上那点卫所兵,毫无战斗力可言,派去帮忙等于派去送死。”
他正说到这里,外面一個家丁跑进来:“老爷,有河东兵备道邢红狼的书信到来。”
“哦?”戴君恩:“说来听听。”
信使赶紧道:“邢红狼说,河东道的乡绅们听说建奴肆虐山西,人人都颇为义愤。乡绅们自发组织了民团练勇,准备了火铳粮食,派出民团北上增援。不日将路过太原府,请老爷知晓。”
戴君恩不禁“咦”了一声。
当初他走马上任,带着从宫里来的太监蓝星洋去了一趟河东道,当时就对邢红狼帮助老百姓的事情赞不绝口,还睁之眼闭之眼,帮着邢红狼一起忽悠蓝公公呢。
现在看到邢红狼派人北上相助,而且是用“乡绅组织的民团练勇”这个说法,心里也不禁颇为感叹:“唉!说是民团练勇,其实应该是邢红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