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涛身携大义来到横海军任职之后,与节度使府的争斗便一直没有停过,而段缺因为身体原因,自然是节节败退。 经过几个月的发酵,整个业城都是知道的,如今段缺这位老帅又已经走了,没人认为节度使府还能再翻盘。 人情冷暖到了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中门大开,已有一个多时辰,前来祭拜之人,却零零散散的只有十余位。 这对于一镇节帅来说,实在寒酸的过分。 这本也是人之常情,你风光之时,自然有人前来锦上添花,落魄了便甚少有雪中送炭。 且如今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日后这业城,乃至整个东南,都要看这位经略使大人的眼色,如今再来祭拜,万一遭了记恨,岂不是要牵连整个家族。 随着时间推移,段二公子越来越心慌,也越来越愤恨。 “一定会杀了你们…一定会杀了你们…” 听着段二公子小声呢喃,谢然微微皱眉。 而就在此时,经略使府里的宴会也已经将将落幕,看着对面大半日都没几个人上门,张涛极为满意,在摘星楼上挥手一指笑道: “好歹也是一镇节帅,如此寒酸,岂不是丢了我们云州的脸,诸位,咱们去与老帅上一柱香如何?” 张涛脸上得意之色尽显,众人自然也不会搅了这位经略相公的兴致,自然连忙点头答应,又是一番恭维。 “经略大人心胸宽广,实在令我等汗颜……” “大人高风亮节,却是不是俺们这些武夫能比……” …… 听着众人的吹捧,张涛哈哈一笑,起身挥手,众多婢女躬身一礼后,悄然退了下去。 “走吧,诸位,咱们送一送老帅。” 众人浑身酒气的下了摘星楼,一路言笑无忌的来到节度使府。 段缺炸死之事,知道之人极少,便是朱元章等人,也并不清楚其中内情,只是听命行事。 负责在门口迎客的老管家自然也是不清楚的,看到众人一身酒气,形态放浪,当即伸手一拦。 “经略大人诸位将军,还请洗漱一番后,再来吧!” 张涛看了一眼老管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背负在后,一个极有眼色的中年将领,当即踏前一步,将老管家一脚踢的吐血倒飞而出,剩余的下人们吓的尖叫不止,连连后退。 “老狗竟然敢挡相公道路,实在是个不知死的,相公请。” 张涛极为满意,哈哈一笑与众人一起踏入了节度使府。 灵堂之中,一个下人慌不择路的连忙前来禀报。 “公子…经略相公…带着一大群将军上门了。” 听得下人结结巴巴的禀报,跪在灵堂之中的众人显得有些慌乱。 只有段二公子神色一喜,刚要说话,就被身旁的谢然一把压住大腿。 段二公子耸然一惊,脸上神色连忙改换,连忙低头。 “知道了,下去吧!” 话音才落,灵堂之外已经传来了笑声。 “恕罪…恕罪,本官与诸位将军在府中饮宴,却不知老帅竟然已经故去,来晚了一步,还望恕罪。” 灵堂之中的几位段家公子,面对猖狂张涛,连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连忙陪着笑脸。 段二公子则是低着头,掩盖住眼中的喜意,嗡声道: “经略相公能来,我段府上下,俱是感激。” 挥手将递上香烛的一个段家公子挡开,张涛大步来到段缺的神位和灵棺之前,看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了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 “段缺啊,段缺,你也算是英雄一世了,却可曾想过有如今的下场?你看看你这些儿子,有何资格做这节度使?” 跟随着张涛而来的诸将,全都哈哈大笑。 段二公子低着头,眼色阴沉,其余段家人却是只能陪着笑脸,任由张涛羞辱。 “经略相公如此羞辱亡人,恐怕非是君子所为吧!” 听到还有人跟自己唱反调,张涛暮然转身,只见谢然将手中一张黄纸丢入火盆之中,微笑以对。 看着谢然一身道袍,脸上带着澹澹的笑意,张涛微微皱眉。 “道长何人?” 这个世界道士和尚都极为难惹,张涛虽然猖狂,但也知道自家根基尚浅,在官场之中可以横一些,但面对这些修炼之人,却也不敢冒然得罪。 谢然微微一笑。 “贫道谢然,家师乃是汴梁斩龙的王浮真人,不知经略相公可曾知晓。” 张涛一惊,当初汴梁黑龙降世引起的风波不算小,便是杨彦想瞒也瞒不住,外人还只是云里雾里,并不清楚其中内情。 可张涛作为当今小皇帝的心腹,却是查看过皇城司的记录,知道当今陛下继位都与此事有些关联。 听得谢然竟然是那位斩龙真人的弟子,张涛立马收起了猖狂的面容,抱拳躬身道: “原来是谢真人当面,却是失礼了。” 谢然微微一笑不可否置。 谢然当初在横海军中虽然官职不算高,但名声很大,跟来的几个横海军将领,即便没见过谢然,也听过他的名号,其中一人连忙小步上前,来到张涛身旁,轻声将谢然的来历说了一遍。 张涛点了点头,看向谢然的目光微微有些忌惮。 “既然谢真人在此,本官便也不再打扰,真人有空可往府上一叙,本官扫塌相迎,告辞。” 谢然眼看时间拖的差不多,朱元章等人应该已经就位,微微一笑道: “经略相公稍等,段帅有话与你说。” “嗯?” 张涛脚步一顿转身刚要发出疑问,只见灵堂布幔之后,一个身形枯稿的老人杵着拐杖艰难地走了出来。 张涛神色大恐,指着老人。 “你…你…没死?” 剩余几个将领同样神色大变。 “大…大帅…” 随着段缺走出,一直埋伏的朱元章等人也一起涌进灵堂,将众将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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