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杏杏小声道。
浩哥儿眼哭的肿的像核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等娘醒了一起吃……”浩哥儿哭道,他伏在安宁歆的床榻边,谁劝都不起来。
卫婆子跟李春花看着都有些心酸。
外头天越发黑了,吵吵闹闹的秦安伯与秦安伯夫人也离开了,卫婆子跟李春花便打算先回喻家了。
结果这一出屋子,到了院子才发现,秦安伯其实还没走,还在院子里站着。
至于秦安伯夫人,不知秦安伯用了什么法子,已经离开了。
秦安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卫婆子跟李春花,突然对二人作揖:“……刚才听大夫说,是二位夫人救了歆娘,我还未道谢。”
卫婆子跟李春花对这秦安伯满是恶感,可不想承他的谢,两人都避开了身子。
秦安伯直起身,脸上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
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今日这些事,事关歆娘与我们秦安伯府,我希望几位莫要将其传出去。不然……”
李春花本就看秦安伯不顺眼,这会儿听秦安伯竟然还要威胁她们,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哈”了一声。
卫婆子更是恼,但还顾忌着后头屋子里的安宁歆,也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你能做得出这等事来,还怕旁人说?怎么着,你想威胁我们?”
秦安伯还未说话,就听得前头医馆往这后舍的通路处传来一道凛然的男声:“奶奶,谁威胁你们?”
却见槐哥儿手里提着灯,腰间佩着刀,大步走了过来。
李春花面上一喜:“槐哥儿,你怎么来了?”
杏杏也欢喜的叫了一声“大哥哥”。
槐哥儿笑道:“我从城外军营回府,正好见爷爷跟爹他们准备套车出来接你们。说是先前你们虽让丫鬟回府报信,说了在医馆看望旁人稍稍耽搁些,要晚些回府,但这会儿毕竟天色暗了,街上还有好些积雪,爷爷跟爹他们担心你们……我便自告奋勇,过来接你们回家。”
说到这,槐哥儿看向那秦安伯,冷嗤一声,“结果我来的倒是巧,刚过来就听见有人在威胁我娘跟我奶奶!”
槐哥儿顿了下,看了眼杏杏,不忘把杏杏加上,“哦,还有我家杏杏。”
秦安伯皱眉上下打量着槐哥儿:“你是……”
槐哥儿不喜欢秦安伯那种打量,他“呵”的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谁啊,好大的脸来威胁我家女眷!”
秦安伯越发恼了!
先前他满心都是安宁歆的伤势,没顾得上几个外人,但等他把秦安伯夫人那边处理好了之后,秦安伯越想越觉得方才那些失态都被几个外人看在眼里,若是传出去,秦安伯府的面子岂不是要完?!
秦安伯这才留下来警告了卫婆子李春花一番。
却不曾想,这下还碰到硬茬了。
秦安伯不认识槐哥儿,但他身边的长随在打量槐哥儿半天后,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赶忙低声提醒秦安伯一二。
秦安伯脸色也变了些,脱口而出:“……你是皇上新封的那个镇西将军?!”
槐哥儿冷哼一声。
秦安伯这下有些站不住了。
他虽说是勋爵,但京城勋爵多如狗,权贵遍地走。
曾经有人说过,就是街上掉下一块牌匾来砸中三个人,这三个人里说不定就有位勋爵权贵。
勋爵权贵不少,没什么稀奇,但年方二十,就以军功一下升到正三品武将,被圣上亲封为镇西将军的,这百年来,可就喻永槐这么一个!
而且这镇西将军,那是相当得圣上厚爱,听说当时封赏的时候,除了御赐了一栋原本只有一品官才能用得起的宅子,又赏了好些稀世珍宝!
由此可见,这镇西将军,那叫一个深得帝心!
也难怪秦安伯这会儿这么失态了。
“……误会,都是误会。”秦安伯额上有些冷汗,咳了一声,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我方才其实也并不是想威胁两位夫人的意思,实在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
李春花忍不住插话道:“不对吧?安娘子方才不是跟你已经断了关系了吗?怎么就家丑了?”
秦安伯被梗的说不出话来。
李春花先前骂过秦安伯,也一直看他不爽,这会儿又有儿子镇场,李春花那叫一个不客气:“你自己不当人,还怕旁人说!”
秦安伯脸上满是难堪,也知道眼前这几人是他惹不起的。
秦安伯最后胡乱找了个理由,急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李春花毫不客气的冲着秦安伯的背影啐了一口。
槐哥儿提着灯,把卫婆子李春花杏杏接回了喻府。
翌日,李春花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又拉着杏杏,跑去了那医馆。
这次去的巧,不仅安宁歆醒着,就连先前安宁歆马车里的另外那个小女孩儿与丫鬟模样的少女也醒了过来,一并都在安宁歆的屋子里。
李春花过去的时候,丫鬟正在给安宁歆喂药,浩哥儿一如既往的趴在安宁歆的塌边,那叫一个寸步不离。
倒是那小女孩儿,头上还缠着纱布,有些拘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