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是人在家中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宫里头又源源不断赏下了东西,流水般进了镇西将军府。
甚至,这次来传懿旨的内监是昭阳殿的管事洪内监。
洪内监红光满面,跟杏杏笑呵呵道:“皇后娘娘昨儿做梦,梦见了乡君,心中感念,觉得是大吉之兆。是以醒来后,便开了自己的私库,寻了好些小姑娘家家能用得上的东西,让杂家给乡君送了过来。”
聂皇后一直想要个女儿,可多年来也未能如愿。倒是也有位份低的宫人生了公主,嘉正帝想要抱来在聂皇后膝下养着,聂皇后却也只是淡淡的拒绝了,说不忍因她之故让对方母女分离,再则,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定然不会像疼爱自己亲生孩子那般疼爱抱来的孩子。那这又何必。
是以聂皇后从前珍藏的那些小女娘的首饰,都堆在皇后宝库里,除开偶尔给几位庶公主赏赐一二,便是给娘家侄女儿聂聿珂她们一些。
像这次,大肆赏赐给臣工家的女孩儿,还是头一遭。
杏杏自然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也有些懵懵的。
皇后娘娘,待她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不仅喻家人是懵的,其实京城里好多贵眷都懵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意识到了一件事——皇后娘娘,这是很明显的要抬举这福绥乡君了。
陆陆续续的,好些贵女都给杏杏下了帖子。
其中有张雅致的帖子,杏杏不经意一扫,正好见着那下帖子的人名字眼熟,跟聂皇后一个姓,也姓聂,叫聂聿珂。她眼神微微一顿,细细一看,发现果真是聂皇后的娘家,承恩公府的帖子。
杏杏想起来先前在昭阳宫中见过的那位“阿珂姐姐”。
好像就是聂皇后的娘家侄女儿。
杏杏想了想,把这张帖子放到了一旁,让丫鬟给人家回了话,准备到时候去赴宴。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来自颖王府的帖子。
当时杏杏私底下给善堂捐了一万两银子,原本没有声张,是颖王妃带着庆安郡主去善堂做善事,偶然翻阅善堂账本,才把这桩当事人无意宣扬的善事上达天听。
说起来,杏杏获封福绥乡君,还要谢谢颖王妃跟庆安郡主。
杏杏便把这张帖子也挑了出来,放到一旁,准备到时候去赴宴。
还有一张帖子,是暨平郡王府的帖子。
杏杏跟暨平郡王府是真没打过交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暨平郡王府会给她下帖子。
岑月宜在一旁理着家里的账本——喻永槐与她成亲后,私库账本便交给了岑月宜,由岑月宜打理。
岑月宜见杏杏凝眉苦思,突得一笑:“我倒是想起来了,先前守倾表弟来的时候,橘哥儿不是带着他那几个好兄弟过来‘玩’了一趟吗?”
杏杏茫然点头,对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其中一个,就是暨平郡王的嫡幼子,叫危子杭。”岑月宜提醒道,“那日我记得他好似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袍子。”
杏杏还是没什么印象。
毕竟,当时她注意力都在橘哥儿身上了。
“也就是,因为危子杭与橘哥儿交好,所以给我下了帖子?”杏杏猜测。
岑月宜欲言又止的看了杏杏一眼,到底还是没把自己心底的猜测说出来。
她抿唇偷笑,毕竟,前几日喻永槐还气冲冲的跟她吐槽,说是军中有人都在跟他打听杏杏了!
他们杏杏还不到十三岁呢!
这也太过分了!
当时岑月宜还安慰喻永槐,说是一家好女百家求,咱们不理他们就是了,犯不着因为这个生气。
这会儿见杏杏还懵懵懂懂的,岑月宜更是觉得,她还是别点破了。小姑子还什么也不懂呢!
杏杏倒也没多纠结,也把这暨平郡王府的帖子放到了一旁,准备到时候赴宴:“就当给橘哥儿面子啦!”
岑月宜又想起一桩事来:“既然这么多宴席,总得再置办些首饰。我嫁妆里有一套烧蓝玛瑙首饰,配前几日你刚做的那身湖水绿的衣裳,想来应该好看得紧。”
说着,岑月宜兴冲冲的就让她陪嫁丫鬟去取钥匙。
杏杏自然是要拒绝的,只是还没开口,那陪嫁丫鬟却有些不情愿道:“大少奶奶,这是宋大舅爷给您的添妆,您……”
岑月宜向来温婉浅笑待人的人,脸色都冷了下来。
杏杏更不好意思了:“对啊,嫂嫂,我不能要。而且我那还有好些首饰,戴都戴不过来,哪能拿大嫂陪嫁的首饰?”
那陪嫁丫鬟澜沅也忙附和道:“大小姐说得是啊。”
当着杏杏的面,岑月宜没说什么,但杏杏走后,岑月宜神色淡淡,叫过澜沅来:“澜沅,你是大舅舅二舅舅带来京城送我的陪嫁丫鬟,对吧。”
澜沅有些不解其意,不知道为什么岑月宜突然说这个,但还是应道:“大少奶奶说的是。”
岑月宜目光沉沉看着她:“既是我的陪嫁丫鬟,那事事应以我为尊。我方才让你给大小姐取首饰,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澜沅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她们大少奶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澜沅赶忙跪下,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