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昭阳殿内,嘉正帝正在与太子危时卿争执。
“……荒唐!”嘉正帝大怒,指着危时卿的鼻子骂,“你是一国之储君!你不仅仅是那穆如珺的丈夫!你还是未来的天子,大夏未来的国君!储君无嗣,社稷不宁!”
危时卿心理素质显然十分强大,他镇定的看向嘉正帝:“父皇春秋正盛,到时候说不定我还会走到父皇前面,父皇到时候另立储君便是。”
嘉正帝差点被危时卿气出一口老血来!
风华绝代的聂皇后捋着嘉正帝的后背:“我虽说也想抱孙子,但这种事,孩子既然想得开,你就随他去。”
嘉正帝可以对儿子怒骂责骂,却不舍得对聂皇后说半句重话。他无奈的叹气:“皇后,可他是太子啊。打小朕花了多少心思培养他?这涉及到江山社稷,可不能任性。”
聂皇后没说话。
危时卿突然开了口,还带了几分笑意:“父皇,这其实也没什么,若如珺一直不能生,回头我就传位给二弟或者三弟的孩子便是了。总归二弟跟三弟都是母后生的,都是我的亲弟弟,他们的孩子,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样。”
嘉正帝一时之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危时卿却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语带笑意,同聂皇后道:“母后,二弟的劫也快历完了,到时候镇西将军府的小姑娘也差不多要及笄了。父皇春秋鼎盛,方才不是还听内监来同父皇禀报,后宫的丁美人又刚查出来怀了身子么?……反正到时候二弟生下来的孩子,回头立为皇太孙也正好,都是自家人。”
聂皇后听了,很是心动。
那个叫喻杏杏的小姑娘,一看就是福泽深厚的,她也好好看过了,是个极好的孩子。最关键的是,她的阿宴虽然没直说,但来封家书,没几句就要问一下那小姑娘,可见两人羁绊之深。
聂皇后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倒是嘉正帝犹豫起来。
他不仅仅是聂皇后的夫君,几个儿子的父亲,更是一国百姓的君主。
他愿意宠着几个孩子,可真要涉及到江山社稷,嘉正帝自然不能这般儿戏。
“那就再说吧。”嘉正帝心烦意乱,长叹一声。
抬头再一看儿子,生得剑眉星目,继承了他跟聂皇后样貌的优点,俊美无比,这般好看的儿子,竟然不打算开枝散叶了,着实让人火大。
嘉正帝越想越气:“太子妃……”
若是太子妃贤良些,这会儿就该主动给太子纳妾室了!
然而危时卿一听嘉正帝在念叨太子妃,他神色立即一变:“父皇,此时跟如珺无关。太子妃全家精忠报国,沙场捐躯,阖府上下就剩她一个独女。她嫁进我们危氏皇族,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爱她敬她,还因着这是我们危氏皇族对穆家上下的补偿!儿子断然不会做出对不起太子妃的事来。”
嘉正帝越发烦闷。
他自是知道太子说得没错。
可,还是那句老话,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
嘉正帝脸色难看得紧,坐在那儿生起了闷气。
反倒是聂皇后,给危时卿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下去。
危时卿会意,悄悄退下。
聂皇后坐到嘉正帝身边,依靠在嘉正帝的肩头:“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各舍了十年寿命,换了苍天留给阿宴一线生机?当时臣妾就在想,这一辈子,臣妾只要阿宴能高高兴兴的活着就好。”
嘉正帝本就因着聂皇后的靠近,神色软了下来。
听到聂皇后这话,他神色更是触动。
“阿卿虽说是太子,可他也是咱们的儿子。他不愿意负了太子妃,是咱们的阿卿重情重义。”聂皇后柔声道,“都说天家薄情,阿卿这般重情重义,以后定然也不会亏待了下头的弟弟妹妹,这是好事啊。这是其一;其二,若是日后太子妃还是不能生,那就像阿卿说的,让阿宴或者阿凌的孩子继位就好。兄友弟恭,这不正是陛下最希望看到的吗?”
嘉正帝长叹一声,仍是有些郁结。
聂皇后轻轻推了推嘉正帝的胳膊:“陛下。”
嘉正帝哪里拗得过聂皇后的柔情,他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嘉正帝还是有些不甘心,“朕也会遍请天下神医,先给太子妃调养着身子。不为别的,不拘男女,朕也想给穆家留下一丝血脉。”
聂皇后神色柔软,头抵在嘉正帝的肩上:“陛下说得是。”
一场纳侧妃的风波,就这样暂时消弭于无形之中。
杏杏还不知晓,她还是个小姑娘呢,那对至高无上的的夫妻,已经琢磨着到时候让她跟危时宴的孩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了。
……
因着先前虎娅酒醉的时候,得了龚晴娘的帮助,喻永柏借着这个由头,让人盯着龚晴娘的几家铺子,待龚晴娘去了其中一间铺子后,赶忙赶了过去,送了份谢礼。
只是不赶巧,喻永柏去的时候,龚晴娘已经离开了。
喻永柏只能掩下心中真实的想法,温文尔雅的笑着,留下了谢礼,托店里的伙计到时候转交给龚晴娘。
伙计正应着,却见外头又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