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曾想,杏杏这话让里头的朱瑶许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朱瑶许哑声喊:“不要!我不要同你说话!你走!”
朱夫人惊得脸色都变了:“瑶许!”
她又跟杏杏告罪,忧心忡忡道:“乡君莫怪,我女儿许是真的被什么给冲撞了,中了邪,眼下脾气是真的古怪……”
杏杏摇了摇头,没当着朱夫人的面说什么依她看朱瑶许也不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之类的话,只道:“无妨,夫人只管离开就是,我有些话同朱小姐私底下说一说。”
朱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感激:“乡君,那就麻烦你了。”
朱夫人带人走到院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往紧闭的门那儿一看。
杏杏站在那儿,目送着朱夫人,给了朱夫人一个肯定的眼神。
朱夫人这才攥着帕子,半是放心半是担心的离开了院子。
这时候,院子里就只有门外的杏杏跟门里的朱瑶许了。
杏杏拍了拍门,声音放低了些,只保证屋子里的人能听到:“朱小姐,眼下院子里没旁的人了,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况且你总不能这样‘邪气上身’吧?”
杏杏意有所指。
里面沉默了会儿。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朱瑶许散着头发,站在门里的阴影处,面色不详的看杏杏。
杏杏神色如常的迈进屋子。
朱瑶许又“嘭”的一声,在杏杏身后把门关上。
屋子里门窗都是关着的,有些暗。
朱瑶许幽灵似得飘回小桌边,坐在扶手椅里,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杏杏,突然哑声开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杏杏摇了摇头:“朱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庆安郡主也很担心你。”
朱瑶许突然又生了气,把桌上的托盘给掀了,朝着杏杏嘶哑的吼:“担心我什么?!她早就私底下跟喻三公子有了首尾,却不告诉我!是把我当傻子吧?!瞒着我,看着我为着喻三公子春心萌动,她是不是早在背后笑话了我一千次一万次?!”
泪水从朱瑶许脸颊滑过,她捂着脸啜泣起来。
“你们太过分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看着我为着喻三公子动心,还特意跑去桃花庙,祈求上苍垂怜。当时危亦凝是不是就在心里嘲笑我,觉得我傻?”
朱瑶许肩膀抖得越发厉害。
杏杏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朱瑶许没有被什么邪祟冲撞,她只是心中不甘,不愿,钻了牛角尖,借机发泄自己的怨气罢了。
杏杏等朱瑶许的啜泣声小些了以后,这才冷静的开了口:“朱小姐,你现在稍微冷静一些了吗?能听我说话了吗?”
朱瑶许没吭声,但杏杏知道她没出声,那就是默许了。
“我三哥哥跟庆安郡主的事,其实也是前两日的事,我三哥哥去颖王府庄子上,本来打算提亲的,但颖王不在,他便坚持问了下庆安郡主的想法。庆安郡主说她听父母之命。”杏杏细声细气道,“你说的什么首尾,未免也太难听了。我能理解朱小姐你这会儿满腔郁气,可这话也太折辱我三哥与庆安郡主了。”
“朱小姐设身处地想一下,现在八字都没一撇,你让庆安郡主如何同你说?又该怎么同你说?”
“庆安郡主珍惜与你的闺中密友情,她养伤的时候还一直惦念着你,也一直闷闷不乐。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实际上,她与我三哥哥不偷不抢,只是在等颖王回来,我三哥哥正式上门提亲罢了,有什么对不起朱小姐的?”
“总不能因为朱小姐觉得我三哥哥好,庆安郡主就要为朱小姐让出这段姻缘吧?”
朱瑶许手攥紧,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杏杏平心静气的直直看向朱瑶许的眼睛:“好,朱小姐说没有,那朱小姐又为何要怪庆安郡主?”
屋子里有些昏暗,但杏杏的眼神,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那般明亮,朱瑶许一时之间竟然都不敢直视。
“朱小姐在家这般中邪一样的发脾气,其实心里也清楚,庆安郡主根本没什么过错,只是你心中郁郁,只能假借什么中邪,什么冲撞,来发泄你心里的不满。”
“朱小姐这样,不过是折磨爱你的家人罢了!”
杏杏一句句反问,问的朱瑶许说不出话来。
朱瑶许脸憋的通红,嘴唇动了动,显然被杏杏说中了隐秘的心事,最后“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她伏在椅子扶手上哭,哭得眼泪直落:“我能怎么办?我一想到我当时那副蠢样,全让危亦凝看去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只能怨她,怪她,不然,我要怎么办嘛……”
朱瑶许哭得惨兮兮的。
杏杏也没去安慰她,只默默的寻了个座位自己坐了下来,耐心的等着朱瑶许哭完。
朱瑶许哭了小半刻钟,只觉得心里那股郁气好像散了不少。
只是,她见杏杏一直没来安慰她,终是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那儿好似走神的杏杏,心里还有些着急。
这福绥乡君,这般钟灵毓秀的通透性子,怎么看不出来,她这会儿急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