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德铭为了讨好女同学,常去西洋人开的衣装店里关注西式服装,日积月累下来也认识了不少衣装品牌,自诩对洋装了解颇多。 但他一时竟没看出来郭纯这件衣服是出自英国派乐蒙的大师之手。 现在瞧瞧这针脚,这染料,够丝滑,够匀称,不过主要还得看看这内领标的签子:印着看不懂的英文,听包国维说念“palanadeennd”。 何况这是郭纯买的,不可能是假货:这回龚德铭确认了这衣服和郭纯说得一样,是英国的派乐蒙。 龚德铭忍不住撇了包国维一眼:这家伙还不只是打篮球厉害。 包国维也伸手摸了摸这衣服:手感丝滑,用的是绝对高档的布料,而且用料充足,织得很密,秋冬季都适合穿,颜色还是比较少见的银灰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不禁赞赏了一句:“这确实是件好衣服。” 郭纯这回显得有些高兴了——若是陈金华或者龚德铭这样说,他不会有这种感觉。 另外两人,郭纯嘴上从来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看不上的,无论是对陈金华还是龚德铭都是如此。 家境不如自己,这倒无所谓,学识也和自己差不多,说不准还不如自己——虽说都是留级,但他郭纯以前也是认真学习过的。 包国维这个人有些不一样,至少与旁边另外这两人不一样,这个人…… 学堂里那些成绩好的同学,郭纯很少接触——这些人不知为什么,总不太乐意和他一块玩,天天捧着本书看,而且理科大多都不行,说起话来文绉绉,十分无聊。 又或是有那种穿得土里土气的人,学测考得不错,但着实看不出有什么聪明劲,而且往往一见到他就跟见了老虎一样,说话都结巴,更别提一起玩了。 因而这衣服能得到了包国维的赞赏,让郭纯有些受用。 陈金华把手伸了过去,想摸摸这件衣服的质地,感受一下派乐蒙的布料是怎样的好,会不会…… 伸出去的手被郭纯一把手拍了开来。 “干什么!” 陈金华捂着手,心里头怒道,他有些出离愤怒了:龚德铭和包国维都能摸,凭什么我就不行?我这些年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 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陈金华可以愤怒大半天,即便是对上郭纯,他也能愤怒好几刻钟,他愤怒的跑回茶桌旁坐着,暗自生着闷气。 将西装重新放回衣柜夹上,郭纯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沙发,直接躺了下去,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同时发出了舒畅的声音:“哎哟!”。 这回,郭纯的心里头总算舒服了,此前有些不畅快的感觉消散的一干二净。 包国维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茶杯被他轻轻地放回桌子上:“郭纯,我借用下洗手间。” …… 郭纯家二楼也有洗手间,很是宽敞,还放了个浴缸。 这是个纯粹洗漱的地方,不做他用,故而里头有一股纯净清香的味道。 悬挂洗手池旁边的柜子上头放着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一堆瓶瓶罐罐——香水、头油、花露水、雪花膏一类的,也少不了牙刷等清洁物品。 洗手池的前头的墙上则贴着个镜子:又大又平整,十分干净,想来天天都有人擦拭。 “长得还可以。” 看着镜子里的模样,包国维不禁赞叹道,这并非自夸,镜子里照出来的人,模样确实不丑。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加上吃食也要比以往好不少,这张脸明显要比以前红润、白皙了一些,脸上再看不出蜡黄之色,用老话说就是贵气了些。 不过听说镜子里的自己比别人眼里的自己要好看不少? 最近包国维都没去老张那儿理发,头发已有些长,看着不太有精神,但这长度已然适合梳成大背头。 包国维有些跃跃欲试。 取出兜里的司丹康头油,包国维拧开瓶口,闻了闻:一股玫瑰花——也可能是茉莉花、菊花、荷花之类的清香,他不懂花,但这头油带有一股自然的香味。 抹头油之前是需要将头发打湿的。 姑苏虽有东洋人开的水厂,而且开了许多年,但真能通自来水的人家并不多,包国维家一直用都是水井。 郭纯家自然是要通水的,而且水阀的把手还用上了好钢,凑近一看能清晰地照出人脸。 一拧开水阀,清水顿时哗啦哗啦的往下喷,包国维伸手试了试水温——江南的水总是冬暖夏凉,十分合人心意。 包国维柜台旁边的一张抹布放上去打湿,用布擦了擦脸,清水沁人心脾,这让他精神了许多。 一不做二不休,包国维把水流放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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