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会所,夜间的微风吹得令人发冷。
孔慈音单薄的身躯有些遭受不住,嘴唇泛起雾色。
沈皓烨径直上了车,丝毫没有理会孔慈音。
他摇下车窗,脸色平静异常。“过几天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说完,留给孔慈音一个车屁股影儿。
孔慈音双手环臂,微风拂过发梢,吹得脑子越发清醒。
她垂眸暗想,今天的这步棋应该是走对了。
包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停过。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俞清。
“什么事?”嗓音疏淡。
本该质问的俞清被这一问倒是愣住。
“是我。”
孔慈音嗯了一声,“然后呢?”
那边呼吸一顿,“不是说好今天下午等我电话,为什么不接?”
质问的语气在孔慈音看来尤为可笑。
“出了点事。”
显然是借口,不过俞清顾不上这么多。
“明天上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别想知道你哥的消息。”
良久,孔慈音才低低地说了声好,语气有着妥协意味。
而电话那头的俞清也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晚上回到家,孔霖安一如往常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刘叔关切地上下打量她两眼,轻声询问。
“怎么样了?”
孔慈音顿了顿,“碰见俞清了,他好像知道哥哥的消息。”
俞清这个人刘叔有印象,他的表情很是高兴。
“他怎么说的?”
孔慈音复杂道,“刘叔,人是会变的。”
刘叔瞬间明白,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次日,刘叔将孔霖安送往幼儿园,孔慈音只身前往和俞清约好的地点。
“来了?”
俞清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眉目温和,搅拌着咖啡。
孔慈音突然想到一句话。
披着羊皮的狼。
可惜她现在才看清,不过好在还不算晚。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俞清抿了口咖啡,柔声问道。
孔慈音笑了,笑容明媚。
“这里没有外人,装的不嫌累?”
俞清朗声笑了笑,“还以为你坐了几年牢会有点长进,没想到……啧啧……”
听见这话,孔慈音收敛了笑容,倾身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令人恶心至极。”
搅拌咖啡的手停了下来,俞清眼神直直地看着孔慈音。
“几年前我见过你哥哥。”
孔慈音缓缓靠在椅背,“然后呢?”
俞清来了兴趣,“你不是在打探你哥的消息?怎么现在表现得一点也不感兴趣,难道装给我看?”
虚伪的外皮一旦破了个口,就很容易被撕掉。
“我现在有必要在你面前装?”孔慈音轻轻抿了口咖啡,舌尖苦涩,留下一片浓郁的醇香。..
不等俞清回应,孔慈音又接着说道。
“我已经和沈皓烨搭上了关系,你觉得你还有多少用处?”
俞清没想到这点,被说得有些难堪。
他今天的目的确实是想利用孔慈音和沈皓烨搭上关系,孔慈音有句话说得没错。
他经历了一些事。
自从他毕业后,先是遭遇了好友和恋人的背叛,后来家里的产业被哥哥作为赌资全部抵押了出去,父母相继因病去世,留下一群吸血鬼亲戚。
一夜之间,自己从天堂落入地狱。
他现在唯一能争取的,只有他小叔手里的卡瑟会所。
只是这会所,也被沈皓烨看上了。
原以为能借助孔慈音和沈皓烨搭上关系,没想到……
俞清心里已经暗沉,但面上不动声色,抛出自己的杀手锏。
“我在卡德见过孔儒彬。”
孔慈音微微坐直了身体,“卡德?赌场?什么时候看见的?”
俞清低头点了根烟,不再开口。
孔慈音声音暗哑几分,“你说,有什么要求。”
俞清吐了个烟圈,透过烟雾,直视孔慈音透彻的明眸。
“帮我搭上沈皓烨,他看上了卡瑟会所。”
挺直的身躯微微松垮下来,孔慈音声音略带嘲讽。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有什么本事让沈皓烨放着卡瑟这么大一盘肉不吃?”
孔慈音的话俞清想过,不过他有种感觉,孔慈音在沈皓烨那里或许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他孤身一人,没有援助,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