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做的不是求胜,而是想办法尽可能输得少一点。”
“拉卡城没丢,这是整个战役中唯一一次机会,已经付出的损失都是沉没成本,不用再考虑。”
“但如果能利用这个机会吞掉对方的先锋部队,至少,我们还不算彻底大败。”
说到这里,陈沉停顿了几秒,随后继续下令道:
“通知苏海尔,计划有变。”
“不用去泰勒艾卜耶德了,我们挡不住他们。”
“直接去拉卡,吞掉对方的先锋部队后,带着我们的人撤离。”
“明白。我们呢?”
李帮下意识地问道。
“我们留在这里,打掉侦查部队后,跟赶过来的边防营汇合。”
“骆驼不是说了吗,能送是好事。”
“我们要把这600人全部送掉,拖住敌人的大部队半个小时,给苏海尔创造支援窗口。”
“明白。”
话音落下,李帮立刻拿起了无线电开始联络苏海尔。
这一刻,东风兵团侦察组的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危机到底有多大。
拉卡即将失守,城内的兄弟们艰难求生;
苏海尔驰援拉卡,得用自己手里的那几百刚刚招募的民兵去跟对方的精锐部队硬碰硬。
而自己这支侦察小组,则要在跟对方硬碰硬之后,再顺便把填线步兵的活干了。
三个方向,三股力量,每一股面临的,都是严峻的生死考验。
很多人会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死去,哪怕最后活下来了,也绝对算不上胜利。
这只能是一次惨烈的溃败。
可也只有这样的溃败,才能保留住最后的希望
与此同时,拉卡城内。
杨树已经在新的位置重新建立了临时指挥部,现在他的身边,除了狙击、观察小组的几名队员,就只剩下了从上一个指挥部里营救出来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拉普莱尼。
此时的他浑身颤抖,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而当杨树挂断电话再次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也只是眼神茫然地抬起了头,没有丝毫想要主动开口的打算。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的人里面没有内鬼?”
“他们的定位非常准确,行动非常坚决,这不可能是电子对抗手段能达到的效果,只能是有人泄密。”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说出来,对我们大家都好。”
听到杨树的话,拉普莱尼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瞬,但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意义了。”
“就算我知道他是谁,现在他也已经死了。”
“相信我,我绝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也看到了,我能活下来,完全就是因为运气。”
“那些人美国人根本没打算留下任何活口,如果不是警卫提前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战斗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杨树打断了拉普莱尼的话,随后问道:
“到底是谁?我只要一个答案。”
“.我们的翻译。”
拉普莱尼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说道:
“除了我之外,他是唯一一个在场的人。”
“也只有他,没有被你们从指挥系统内隔离。”
“我知道你其实是在怀疑我,我也没办法反驳,毕竟他已经死了。”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理智一点来说,即使我是内鬼,你再杀掉我也没有意义。”
“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直到结束,我都会跟伱们在一起。”
“如果要死,我会死在你们前面。”
拉普莱尼的话音落下,杨树的神情也终于缓和了几分。
实际上他也知道,拉普莱尼不太有可能是那个内鬼,己方指挥部遭遇斩首的惨败,大概率还是要归咎到叙利亚政府那令人恶心的内部管理上。
也许他们的高级指挥人员都是想赢的,但哪怕只是往下降一级,更多的中下层军官,他们的心思怎么样,你就根本无法捉摸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断层。
高、低两层都想赢,只有中层不想。
这意味着,整个国家的管理体系已经彻底崩溃,乃至于自由军的反叛只是最小的一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杨树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你应该庆幸夏星提前回到塔布卡去了。”
“如果她死在这里,别说你,你们这个国家的政府高官,都有很多人要为她陪葬。”
“.我知道。”
拉普莱尼神情黯然地点点头,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那就是,如果那个叫夏星的女人真的在这里,她会死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毕竟,哪怕是在那样的战斗中,指挥部内那些佣兵的应对也极有章法。
墙壁中射出的大口径子弹一发接着一发仿佛没有尽头的手榴弹,浓烈的烟雾,剧烈的闪光,坍塌的砖石.
即便是现在回忆起来,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