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时后,临时作战指挥室内。
东风兵团在叙利亚的所有核心成员均已抵达大马士革,并在完成短暂休整后迅速聚集在了一起,开始讨论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次针对拉卡的行动对东风兵团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却没有任何人表现出任何不满。
很显然,在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之后,对于命令的服从已经再一次强化,并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髓里。
而这也让陈沉的指挥变得更加轻松-——他不需要去做复杂的战前动员,而只需要说明情况、指明目标,这支队伍就会如臂指使一般地冲到前线上去。
站在地图前,陈沉用激光笔指示着拉卡所在的位置,随后开口说道:
“法外军团已经开始撤离,根据前线情报显示,一天之内,至少有20辆各式载具离开拉卡,其中还包括4辆用于护卫的坦克,以及两架直升机。”
“再加上吉利斯机场被摧毁后181战术航空中队支援能力的缺失,拉卡的防守力量已经被削弱,作战窗口已经完全暴露。”
“当然,我所说的削弱,也是相对而言的。”
“目前,土耳其方面仍然在拉卡部署了一整个装甲营的兵力,第二陆航团也仍然在为地面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要想跟他们正面对抗,叙利亚政府军仍然是不够格的。”
“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们想想别的办法。”
“注意,我说的办法,一定是限制在我们自己的规则许可之内的。”
“他们虽然说可以承担风险和压力,但我们跟他们可玩不起。”
“我们要尽可能避免.过于极端的战术,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坐在最前面的杨树首先点头,略带调侃地说道:
“所以那种用白磷弹把整座城烧光、或者用毒气弹把所有居民全部赶出城区的方案已经提前被排除了,对吧?”
“.不能说完全排除。”
陈沉摆摆手,回答道:
“如果有办法能控制白磷弹燃烧范围、毒气的扩散范围,小规模的使用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样的策略最大的问题在于,执行者不是我们,而是叙利亚政府军。”
“所以,我们很难对他们的执行过程进行精细化的控制——我们必须预留出容错的空间。”
“明白,不好办啊。”
杨树叹了口气,看向陈沉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不能明说的无奈。
他是东风兵团中少数几个听到过“封疆裂土”这个词的人之一,而在看到那种近在咫尺的未来之后,他的心情的复杂程度是不用多说的。
极度的兴奋、期待,近乎疯狂的渴望,还有那种“得偿所望”的高度自我认同,甚至让他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
然而,这样的情绪在陈沉对拉卡的情况做完简报之后迅速冷却下来,他很快就意识到,那个光明的未来,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或许,很多人会死在这最后一战中。
或许,他们的名字只能被掩埋在叙利亚的沙尘之中,从今往后无论多久的时间,都不会再被人记起。
这個冰冷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佣兵了。
他是领队,是许多队员的兄弟,甚至在很多时候,是这些队员的精神支柱。
他跟那些队员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过了“同事”的界限,也不仅仅是“战友”那么简单。
他必须对自己的兄弟们负责,或者说得更直接一点,他必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兄弟们活下来.
想到这里,杨树皱起了眉头,略微沉吟后继续说道:
“我觉得,这样的思路不一定正确。”
“无论在装备、人数还是战术水平上,叙利亚政府军在土耳其军队面前都不占优势。”
“如果我们想要依靠他们去发挥主要作用的话,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说到底,我们是在为自己打这一场仗,我们应该尽可能放大我们在战场上的作用。”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们甚至应该尝试去做到,在完全没有叙利亚政府军支援的情况下,也能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这听上去很难.”
“实际上也一点都不简单。”
坐在一旁的李帮插了一嘴,杨树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我们以前打的仗也没有一场是简单的,但我们总能打赢,不是吗?”
“.客观来讲,我们已经在拉卡输了一场了。”
“所以我们要赢回来。”
杨树的语气仍然坚定,短暂停顿后,他继续说道:
“我的思路还是一贯的——我们最擅长的其实并不是特种作战,而是有限规模下的分布式作战。”
“这种战法可以最大程度上发挥出我们在装备和技术上的优势,也避免了特种作战中最有可能发生的歼敌能力不足的问题。”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要打赢拉卡的这场仗,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一定要进入拉卡。”
“我先问个问题-——如果土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