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娘回来了,王爷让你去给她瞧瞧脉。”丫鬟说完就转身走了,走出去好几步回头见她还没跟着,“还不快点。我家娘娘可是王爷的心尖肉,你可怠慢不起!”
洛璎浑浑噩噩的脑子这会儿才算是慢慢回归。
原来是洛芷蕴回来了。
也难怪平日里不让旁人进的主院也能随意放人进来大呼小叫。
毕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对于她身边的丫鬟,也能宽容如斯。
还好她昨晚没有和夜景湛说洛芷蕴已经回来的消息。
洛璎顾忌腿上的伤,走路时不敢用力,也不敢疾行。
她在半道上拦住了徐绶,找他要了根结实的棍子。
“相府那档子事儿,你何必非得去掺和?”徐绶自然知道她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但他并不赞同洛璎的做法。
那样太过于危险,很有可能会给晋王府带来麻烦。
“那是我娘,我怎么能不管?”洛璎靠在柱子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娘出事,自有吉家出手,哪里用得着你?难不成以后相府后院出事,你都得解决?从前也不见你有这般心。”徐绶这几年一直在京城,自然也知道她已经许久不曾回相府了。
“我原本也不想回去的,可连我一个药奴都听到这消息了,吉家不可能没听到。可他们这回却没有任何动作。”洛璎故意说出这一点,便是想要从徐绶这里套取消息。
徐绶似是看出了她的目的,并未正面回答,只道:“你怎么知道吉家没有动作?比起以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回可是人命关天,吉家自然也得慎重。”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她当初能得以跟着神医孙平谷学医,还是她外祖母牵的线。
只要吉家想,不怕请不到能为洛彦林解毒的人。
但他们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你就不要多想了,就算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做些什么不成?”徐绶只得又一次提醒她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从前的一切,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当初她自愿以药奴的身份来到晋王府的时候,就曾作出过这样的承诺。
这次允许她回到相府去帮她娘,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洛璎脸色一白,点了点头。
是啊,就算知道吉家已经换了阵营又如何?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徐绶见她脸色发白,就知道她醒来之后还不曾吃过东西。
于是让人拿了糕点和糖水来,让她就在这回廊上吃两口再去。
“洛侧妃原本就病着,你待会儿要是在她面前晕过去,只怕是要将她吓出个好歹来。”
明明就是关心,却非得说些蹩脚的借口。
洛璎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她也怕自己一会儿到了洛芷蕴面前出丑。
哪怕洛芷蕴根本就认不出她来,她也想尽量拿出好的状态来。
她草草吃了两口糕点,将红糖水喝完,就拄着棍子往依兰院去了。
走到门口,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依兰院几个字,显得格外突兀。
因为是抹去了原本的名字重新装上去的。
这里原本叫落樱院,是夜景湛专门为她打造的院子。
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
但从落樱二字被抹掉开始,这院子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洛璎进院子的时候,理了理衣裳,又摸了摸头上的发髻,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将棍子扔到了院门旁的草丛里,忍着痛走到了院子里。
才进去,就听到了夜景湛的笑声。
那样温暖和煦的笑,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在她面前,夜景湛永远都只会冷着一张脸,即便是笑,也是冷笑和嘲笑。
让她浑身发冷。
原本以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洛璎在看到洛芷蕴靠在夜景湛怀里的时候,还是呼吸一滞。
仿佛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痛得她四肢百骸都跟被毒虫啃噬了一般。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洛芷蕴见有人来了,赶忙从夜景湛身上起来,结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小心。”夜景湛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你是本王的侧妃,就算坐在本王怀里也没人敢说什么,何必要在意一个贱奴的目光?”
他说到“贱奴”二字的时候,特意咬得很重,仿佛是为了提醒洛璎。
洛璎跪下来,郑重行礼,“奴婢见过王爷,洛侧妃。”
“蕴儿最厌恶这些规矩,还不快起来。”夜景湛看到了她额角的汗珠,借着洛芷蕴的名义让她站了起来。
洛璎站起身来,并没有动。
主子都没有发话,她这贱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