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迈着碎步走过来,抬手就想要给洛璎一巴掌。
但看着她这一脸的血,只得将手收了回去,怒道:“你这该死的贱婢,竟敢对太后的爱犬下毒手!”
“奴婢并不知道这是太后的爱犬,既然是有主人的狗,就该拴起来才是,怎么能放出来乱咬人?”洛璎倒是半点也不怕,顶着满脸是血的脸瞪着眼前的人。
她骂的当然不只是狗。
那太监显然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说话!咱家倒是要看看,你被乱棍打死的时候,还能不能这样硬气!”
“喜公公,这夜都这么深了,您怎的还没歇息?这是发生了何……”徐绶听下头的人来说喜公公大半夜将狗牵了出去,心道不好,他紧赶慢赶地跟过来,哪知道还是出了事。
太后爱犬被杀,还是发生在晋王府里头,若是王爷不把人交出去,只怕会引来太后不满。
若是将人交出去,洛璎必死无疑。
“徐绶,雪团可是太后的爱宠,而今死在这贱婢手中,你觉得,该怎么办?”喜公公这会儿倒是半点也不着急了,反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徐绶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珠,看向跪在地上好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洛璎,说道:“喜公公,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是不要贸然定罪的好。”
喜公公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的意思是咱家冤枉她了?你看着她这一身的血,还有手上的刀,也敢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不将太后放在眼里!”
“奴才不敢。”徐绶只觉得脑门上冒的汗更多了。
他正要差人去找夜景湛,就看到人已经来了。
喜公公比他先一步过去,哀嚎道:“王爷!这贱婢杀了雪团,这要奴才怎么跟太后交代啊!”
“公公为何能说得如此肯定?”夜景湛的目光落在洛璎身上。
她当即开口说道:“奴婢正在路上走着,这只狗突然从后面扑过来,就要撕咬奴婢。奴婢并不知道它是太后的爱犬,这才动了手。”
“胡说!雪团素来温顺,从来都不会扑人,方才咱家一直跟在它身后,可没有听到别的动静,就只听到了一声惨叫。你分明是故意的!”喜公公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觉得自己快要被那双眼睛给看穿。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明鉴。”洛璎看着喜公公将视线移开,不由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你满脸是血,手上还拿着带血的匕首,却没有半点被撕咬的伤痕,要本王如何相信你?”
“阿湛?你怎么会在这……啊!”洛芷蕴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吓得立刻钻到了夜景湛的怀里,“那……那是雪团?怎么会变成这样?”
夜景湛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遮住她的眼睛,柔声道:“把眼睛闭上,别看。”
“阿湛,雪团变成这样,要怎么跟太后交代?”洛芷蕴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自然是要将凶手带到太后面前,由太后定夺!”还没等夜景湛说话,喜公公就先开了口。
“若是本王不愿呢?”
喜公公都已经打算将人带走了,冷不防听到夜景湛这样说,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阿湛,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心,雪团终归是死在了她手上。就算我们现在不将人交出去,太后追查下来,我们也保不住她,反而还会惹怒了太后。”洛芷蕴说得诚惶诚恐,眼底却满是恨意。
“其实,要解决这事,并不只有这一个法子。”夜景湛看向喜公公,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看得喜公公毛骨悚然,“王……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不曾在王府里见到喜公公和雪团。你们……也不曾见过。”夜景湛的声音仿佛带着冰渣子,让在场的人血冷。
喜公公浑身抖如筛糠,膝盖更是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王……王爷,奴才可是太后的人!”
洛芷蕴没想到夜景湛竟能为一个贱婢做到这个地步,恨得她几乎要将自己的牙给咬碎!
“的确是它伤人在先,不过……谁说它死了?”洛璎蓦地开口,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血是奴婢的,不是它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徐绶将手中的灯笼往前移了些,发现雪团身上虽然沾上了不少血,但并没有看到伤口。
倒是洛璎的手腕上有一道伤。
“自然是真的。它只是被我用银针控制住了而已,待到将银针取出来,就会醒过来了。”
“蕴儿,这下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快回去歇着吧!”夜景湛看着洛芷蕴的目光依旧温柔。
“阿湛能不能陪陪我?我……我有些怕。”洛芷蕴抓着他衣袖的手微微发颤,似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好。我陪你。”夜景湛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往依兰院去了。
没有多看洛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