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跟在刘备身后,道:“袁术帐下人一向轻慢,只恐兄长与他说的话,他未必听进去,只当女公子不以为然,而兄长身边的人也多如此,孙乾等人亦是,并无觉得这吕娴有何不同,皆是因为轻视女子之偏见,只怕兄长所谋之事,难成……”
刘备沉默了很久,道:“吃了她的亏,才知道她的厉害。只恐有心无力,阻止不了了。”
纵然他想杨弘再重视吕娴,杨弘也得放在心上才行,他说了多少遍了,杨弘都不以为意,估计陈宫再说一说,那杨弘还以为是他挑拨之行。
关羽也沉默,张飞都吃了她多少亏了?
可恨她还露于世人之前,世人皆不知她的厉害。又恨她现在藏在草庐,又有臧霸随之左右,杨弘连见也不好见的。
自她出闺阁后。辅佐吕布,吕布如今长进了多少?!
“走!”刘备心知事已不可成,便拍马回小沛了。
关羽与张飞速速跟上。
杨弘此时一心只有徐州城,刘备说的所谓女公子的话语,他哪里还能顾得上,想得起来?!
况且他也未曾有机会见到吕娴,婚姻之亲又已作罢,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再提起。
自与陈宫痛饮之后,已有五分确信了,心里全是这个事,吕娴的事,他本上了七分的心,此时也顾不上了。
历来争于土地之事是大,而姻亲之事与之相比,只是微末小事罢了。
杨弘便以为是刘备夸大其辞,别有用心,因而也没有太过执着非要见吕娴。
他又在徐州城停留了三日,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便心中微喜,这才决定要先回寿春了,他急于回去回禀袁术此事。
这期间吕布招待多次,次次都微凌于人,而陈宫与张辽与吕布不亲睦,这些杨弘全都看在眼里。
杨弘留下粮草与礼单宝珠之物,吕布又送了些名贵东西作回礼,将他送到城门以外。
杨弘点齐了五百兵,准备回寿春去了,他看向陈宫与张辽,道:“来时是公台与文远迎我于三十里外,如今也请两位送我三十里吧……”
“正该如此,此方为正礼。”吕布拱手道:“长史回寿春后,请为布美言于袁公路,若要抗曹,请袁公路必要相助,如此曹操不足为惧。”
杨弘自然虚应下。
吕布送到城门外便停下了。
陈宫与高顺二人亲自去送杨弘。
看队伍渐渐走远,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些虚礼繁琐不堪,竟比打仗而累人,走了便好,他在城中,好生不自在!”
高顺心中忍俊不禁,道:“将敌不过千人,而士却可谋万人。公台此举若成,袁术已然半死。主公少不得耐心些。”
吕布果然不嫌烦了,高兴的笑起来,约束了好些日子,如今一朝看人走了,一时自在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骑上赤兔便飞奔至草庐去了。
高顺看了哭笑不得,他都没来得及叫吕布与吕娴带话。
军中练兵阵之法,已有初效,还要请吕娴观瞻检阅呢。见吕布跑的飞快,高顺少不得另让亲兵去告知吕娴了。
赤兔如风如电,快到令人瞠目的地步,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至草庐。
陈登远远看见吕布飞马而来,真是好一员大将,远近观之,皆可谓人中至杰也。
吕布的武勇,只恐天下无人可挡。
吕布飞马而来,一息跳下,急趋进草庐,几乎是甩了靴,践于草席,笑道:“那杨弘终于走了,他在这几日,好生不耐烦。”
吕娴看他兴奋的如同大犬一般,倒也好笑,道:“我父竟这般高兴?!”
“谁耐烦如此拘束,与他虚与委蛇,那些士人就是礼多,忒烦。”吕布抱怨道:“咦,短短几日,花都开了……”
“春来无声,”吕娴笑道:“而父亲的豆腐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呢……”
吕布果然沉吟几番,道:“那我再且试几次,再做不出来就算了罢。”
吕娴只是看着他笑,吕布莫名的得意萎了萎,心虚的道:“那就再试!”说罢咬着牙出去了。
臧霸在一边看到,不禁哧笑一声。
这个吕布,没想到也惧吕娴,她不说话,只笑着站在那里,吕布就仿佛矮她一头似的。
看吕布推磨弄豆子,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征伐天下,一攻不克,二攻不克,每战皆败,总是多番败绩,都要说算了吗?!”
吕布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哼哼哧哧的任劳任怨。
陈登远远看了,哧之以鼻,看上去是为磨炼心性而来,不过是为了哄骗吕布种地罢了,呵。陈登不屑一顾,身为士大夫,是极为轻视有壮志之人近疱厨以及农桑之务,这些都是庶务,士大夫以抚邦立国为己任,认为这些都只是小务,哪怕陈登现在种着地,也是看不上的。他也一直认为,这是吕娴在折磨他自己,涮他自己。
陈登出身士族,说实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