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懒得搭理这些江东诸臣。小看我,得,我也不将你们放在眼中,礼尚往来吧。
这态度可把江东诸人的脸都给弄的铁青了。
“徐州功曹王楷,拜见吴侯,”王楷上前施了一礼,行的却是使者之礼。
这是将温侯与吴侯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了。
这礼节是没错的,但是江东诸臣不服,吕布算什么,敢在孙策面前托大。他们根本都不屑将三姓家奴与吴侯并列。耻之。
所以都面有怒色,瞪着王楷。
“赐使者席,请坐!”孙策并未起身,淡淡的吩咐了侍人。
侍人放下席子,王楷便施施然的客居而盘腿跪下来了,半点不见紧张与不适。
“竖儒无礼!”席下一人忍无可忍,怒道:“尔是何人?无名白身耶,竟敢在吾主面前托大,还不速速起来,此间并无白身之座次!”
王楷哈哈大笑,道:“楷非白身,而是徐州功曹!”
“无赐无印,自封为官,我主与我等可并不认!”席上气氛凛冽,带着肃杀,以及凝滞紧张。
孙策跟没听到似的,坐在首席上,眯着眼睛,一副坐视,假装不在意而听着乐声的表情。
他自然不可能现在就急急的问话,显得急躁,又岂是人主之风?!
别说孙策了,便是周瑜的表情也很微妙,也是假装没听到底下人说话似的。
其实纵着他们说话,给个下马威与试探,都是套路。
这种时候,谁先急了,谁就先输了。比的是耐心,比的是沉得住气。
王楷当然也能沉得住气。
诸侯之间同等,出使可以无功而返,然而,若是求人,输了气度,折了自己主上的名声,这比失礼失职还要更严重。
这个时代,士可杀不可辱,可以套路,但不能失去对自己主公的维护。
这是使臣最基本的风骨。别说温侯不是小诸侯,但是真的是入不得眼的小诸侯,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求吴侯。
所以王楷笑了,道:“汉室式微,天下之官员任用,皆是无赐无印,别说诸位,便是吴侯之金印,也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出之,诸位若不认我这功曹,可认吴侯之封印?”想否认我这官,以及出使的资格,先否了吴侯的加封再说。
席上诸人皆是脸色一变,道:“放肆!吴侯与我等皆有天子手书而赐,而你徐州之官员,可无比,怎可相提并论!”
王楷失笑道:“手书可以被曹操胁迫,有书无印有何用?!诸位自己都不知天子玺早不在汉室之中了吗?!玺在何处,想必天下人都心知肚明吧?!”
席上诸人听了,脸色僵硬铁青。
玺,果然是个要害。与父仇一样,其实都是江东诸人的心头刺,不能提的,一提就疼。
牺牲了玺,换了创业的本钱,才有今天的江东,然而这押在袁术手上的玺,江东诸人,哪一个不想早点弄回来。
所以王楷一提到这个,可真的就是将了他们一军了。
行,你们瞧不上我这徐州自封的官,可你们江东还不是照样没有玺印而被封的吴侯,谁比谁高贵去呢?天下乱世,还摆那治世的一套压人,可真的压错了人了。他这不光是拆穿了他们的说辞,更是直接在江东诸人的心上都捅了一刀。
孙策微微眯了眸,坐在席上向下浮瞰,面色也说不上好或不好。
周瑜更是如此。跟只狐狸似的,笑眯眯的,仿佛聋子一般听不见底下的争执。
首席上共有三人,孙策居中,左侧是周瑜,右侧却是一少年,那少年,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极沉不住气,一听此言,脸色都青了。
孙策今年也不过满二十加冠,便已有如此城府,而他的弟弟,到底是不如他及多。
王楷出使前,吕娴曾经与他深谈过一次,说了不少江东的事,当然也就谈到了孙策的家人,其中就包括孙权。
王楷微微眯了眸,眼光放在了孙权身上,笑的很是微妙。
此子年纪小,沉不住气,上了脸,是必然。
孙策十七岁就继承了孙坚之志,带着旧部,闯下基业,而孙权比之孙策,那天赋真的不知道差到哪儿去了。
史上孙策死后,孙权捡了现成的,然而他既无孙策的志向,也无他的能耐,甚至都不能让孙策的部下服从。
最后也只是止步于江东,立了吴国,而此人的心胸也不过如此,一直压制着孙策的旧部,追封了孙坚为帝,却只封了孙策为长沙桓王,几乎是否认了孙策是开国之基础的人了,甚至还一直打压他的亲侄儿……
这个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与孙策到底差了十万八千里,然而,孙策也有致命的缺点,太自负,好逞匹夫之勇。最后也是死于刺客之手……
这且不提,只是王楷看着孙权的目光久了,难免让诸人生疑。
“不知席上此是何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