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熟稔的。徐庶心中一暖,虽然脸色苍白,却是带上笑意来。
这种感觉,像是回家。
自己人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亲切到让徐庶心中全是暖暖的麻痹感,到四肢百骸的欣喜,他忙起了身,道:“怎敢劳女公子亲迎庶,庶小民也,区区黎庶白身,得女公子看重,能让庶效力,庶已感怀不已,如今竟还劳动女公子如此恩遇,庶实在惭愧,女公子大才,下邳一战,让曹操大败而丧如无家之犬般奔逃,如今追至此,曹军闻风丧胆,女公子之才,之胆色,甚高于庶,庶竟无出多少力,如今却白白让女公子如此看重……”说罢竟哭了。
真心实意的。
吕娴心中真是好笑又感动,她知道他心里是有负担的了。退曹之战,他没有尽多少力气,所以,他现在极尽力尽智,唯恐他没有用处,而让她失望。
吕娴心中微叹,这些古人啊,有时候将恩与情份分不太清,她对徐庶,是慕才久矣,然而,对他更是像朋友与知己,绝不只是初来时的功利得大才辅佐之心。
她便笑道:“既为知己好友,又何需惭愧?!元直谬矣……友人之间,如何相处,有计也好,有智也罢,不都是心安理得吗?!”
徐庶一怔,鼻头一酸,随即大笑道:“不错,竟是庶谬也……”
想罢,不断的点头又摇头,想哭又想笑,为得一知己而高兴,为得一明主而感恩不已。
这份仔细与珍惜与小心,让徐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若能形容,可以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以报答她的欣赏,她的平视,她的尊重与恩遇。
何止是知己,她将自己作知己,是情义,然而,他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只作知己,更是报效的明主。
吕娴见他不再迟疑,笑也真心实意了,知道他是真的有了归属感。以后,徐州也是他的家了。
“走,回村里说话……”吕娴扶住他走,一面走一面还取笑他,“元直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啧啧,竟比我这弱女子还差……”
徐庶哭笑不得,一听这话,刚刚所有的感慨一扫而空,全释然了,笑道:“女公子确定自己是弱女子?!哈哈哈,让庶如何正视弱女子这三个字方好?!”
哈哈哈……
一时竟开怀大笑不已,那边张辽,臧霸,曹性,也都跟着吕布迎出来了,见到徐庶来,也都很高兴,一一再重新见过,便进了民屋里。
吕娴打发护送的精兵去休息,便将屋子中间的火堆拨大了些,徐庶一路仆仆,然而精气神却极好,虽然刚刚吐过,脸色很差,但眼眸是极亮的。
吕布让他休息,他也不肯,执意要说话。
“主公与女公子可已看过庶之夺兖州三城之策?!”徐庶捧着热汤,一面暖胃,一面急问道。
吕布道:“都已看过,确是好计,若下三城,兖州唾手可得。”
张辽也点点头,道:“只是,得城,不可守,一难也,二难则是对后援的消耗太大,现在的徐州城没这个实力,只恐耗尽民力,倘若好取,拿下兖州后,让兖州自给自足,这个也不算问题,然而曹操必死抵抗,兖州难以短时期内就拿下来,一时稳定不得,所以对后援的要求就很高了,曹操会很难打,都说穷寇莫追,这几个问题,却是真正的大难题……”
现在的徐州的问题其实是内部实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战役的问题。
臧霸也道:“来时,原以为能趁势夺下兖州,便是好时机,然而老曹十分难对付,他便是逃时,也安排好了兖州的防务……”
毕竟是曹操啊,这样的老谋深算,步步为营,所以,这个时机,这个趁势,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充足的势。
曹操到底老奸巨猾,活成精了。
他目前,确实是最出色的谋略家。
吕布拧眉道:“不错,尤其是天气,这场雨,几乎拖累了布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若无这场雨,布已经带着大军打上山隘,光冲也能冲过去,然而这雨一冲,战机一失再失,如今,的确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战机这个东西,的确是一旦没了,就是没了,完全没有办法。
身为战将,必须要顺势而为,若是强逆而行之,必也败。
这个曹操,不仅会战,而且很会逃,逃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攻守得宜至此,不得不服。
徐庶听他们这么一分析,便叹道:“莫非真是天意,时机尽已失矣?!”
张辽道:“现下是进还是退,其实各五五之数。还不能作最后定论,所以,我军才一直驻扎于此,想等看可有转机……”
徐庶道:“此次不取,下一回不一定会有如此好的机会。再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只恐往后会后悔!”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就这么退了,谁肯甘心?!
因此,便也迟疑不说话。
“不过知进不知退,也是大忌,”徐庶笑道,“顾首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