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珪,也走向了正堂,管家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人都到齐了。陈珪道:“去请衙门里的书吏官来清点要务,此事还需要人作证!”
管家道:“可要请许太守!”
许汜搅进来就不好看了。
此事只能定义为他卖旧族求荣!因此便只道:“不需劳动太守,区区小事,一书吏官既可!”
管家便匆匆的亲自去了!这种时候,他心里也抖的慌啊……
陈珪吸了口气,往正堂去了,他身后跟了一队府兵,以及卫甲,此人是他的心腹。
这个事,如果办好了,那还好,如果办砸了,至少,看在他尽心的份上,吕氏领情,至少能相容陈家了。如果办的惨烈,死很多人的话,这个锅,也得他来背!
陈珪深知这一点,所以所有的事,都得他这个副相来办,能尽量少牵扯更多的徐州人才好!
正堂之中,各家的长老,族老都到齐了,徐州本地士族其实都是有些实力的,与各大士族也各有联姻,但基本大族,只要在徐州的都来了。
大家同气连枝,骨连着筋,因此看到陈珪来,还骂他道:“老匹夫!有话快说,你做的事,休要狡辩!”
“看你有何话说!”
大家吵嚷的厉害,却还不知道陈珪要做什么!
“稍安勿躁!”陈珪笑了笑,用手压了压,道:“有话,且等东西来了再说!”
众人脸色一变,拧眉道:“东西!?什么东西?!”
陈珪却并不说话了。
众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因为正堂已经被严密的府兵给包围了。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顿时脸色大慌,大骂道:“陈珪,你想干什么?!你敢,你竟敢……”
许多人朝着陈珪涌了过来!
唰!只见两列府兵拔了刀,护在陈珪身前,大怒道:“退后!归座!有要动刀兵者,死!刀不见血不收鞘,还望诸位冷静等候,切勿生乱,否则革杀!”
诸人都吓的退后一步,脸色青青白白,道:“陈珪,你说句话,到底要干什么?!”
有很多人已经哭了,被这现状给吓的脸色都青了!
都到这时候了,其实都已经晚了。没有人料到陈珪能下得了这个手!
而陈珪呢,跪坐在席上,却微微闭上了眼睛,跟太上老君似的,开始闭目养神了,仿佛眼前一切,都不值得入眼一般。
大堂之上,顿时有呜咽之声。
有人焦虑,发狂,猜测,恐惧……竟是将自己前面的案桌给狠狠的踢翻了,然后大声喝骂起来,然而无论怎么骂,陈珪都当没听见!
而这些人是万万不敢往刀上撞的。
有些是想往外去,却发现不光堂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陈府上下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等,就是焦心的半天,半天以后,终于有人进府了,陆续的有箱子被搬了进来,还封了条子。有很多人认出来是自家的箱子,一时气的差点直接升天。
“陈珪,你,你敢抄家!谁,谁给你的权力!”有一个老头气的哭了,驻着拐杖大骂道:“天道崩坏,如今这些人,带着头,无纲无纪,无法无天,陛下啊,苍天啊,看看大汉啊……这个人疯了,他的心不姓汉了……他,他疯了……”
乱世之中,还说这个,就是说了也没什么用了。
谁不知道啊,现在这个世道,乱世之中,是另一道法则。
这些人啊,就是不明白一件事情,其实吕氏算心慈手软的了,有些人比较凶狠的,一得到城池,立即杀尽这些族人,然后夺地夺产,夺人。可能是吕氏太温情,能保留他们的所有,只要土地,这个,还不算柔和吗?!
至少能保住命啊。人就是这样的,不知道审时度势,只知道得寸进尺。
现在是乱世啊,徐州以外,有多乱,他们又知道多少呢,若是早早的与他好好商议着吐出土地出来喂了吕氏,也许就不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陈珪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的,他只是希望,府兵们抄检的时候没有死人吧。
这种事,是律法之外的,不受律法所管的政治。
这些人啊,别怨恨,珪已经尽力的保全了。若是换了那些子喝血的兵子来抄,死伤多少,保留多少财货,谁又能保证!?
所以吕娴会用人啊,兵不血刃,尽力两全。
陆陆续续的有箱子都呈上来了,而衙门的书吏官也到了。
陈珪道:“劳烦核对一下各府在衙门里的土地的造册和登记吧,地契应该都在这里了,若是不够的,再去抄!”
书吏官道:“是!”
当下也没耽搁,开了箱子,按各府在衙门的造册都核对了,道:“都对上了,地契全在。”
陈珪对卫甲道:“放到庭院,点火都烧了!”
“陈珪,你敢!”众人暴怒,道:“要烧,先烧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