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道:“孔明啊,你虽有才,却不知大义所旗,不能破。”
诸葛只是淡笑不语。
司马徽道:“况且刘表还有子刘琦将来徐州,有其子在,徐州可居于主动。除非……”
诸葛只是转首笑看着他。
“是你另有他计,所图非荆州也,”司马徽道:“蜀益之地?”
司马徽心中微微惊动,见诸葛不答,便笑道:“也罢了,若是你有尽一生之才的时候,也是你的宿命。”
这乱世,每一个才子,战将,都有轮流出场的时候。
如同这时节,这气候,这天气,这雨。风来了,雨来了,雪来了,霜又来了。
春花开了,夏花又绽,秋菊爽开,冬亦有寒梅开放……
人也一样,一个个轮流般的粉墨登场吧。
“可惜了。”司马徽道。
“何为可惜?”诸葛道。
“若管仲昔日不从小白,也不过跟着旧主被弃的命运,而变节,才能成就名相。孔明常自诩才比管仲,可是心胸却比不上,”司马徽道,“竟如此偏执。”
“管仲是高才,亮,只是一地才,管仲一切胜我,然,若论智计,必不胜我。”诸葛道。
“原本,你若在徐州,他日吕氏争得天下,入主中原,陈宫之后,必是你为相,又哪里轮得到贾诩,陈登他们。所以才说可惜。”司马徽道:“去了荆州,一生也未必能突破蜀益,不可惜吗?!”
“管子为相,变节一生为人所诟,”诸葛道:“亮不想亦如此。”
所以想做一个完美的人,事刘,占着正义,名传后世,哪怕功业并不那么广大也无所谓。
一个人偏执起来,也是让人挺无奈的。
“管子心中没有条框,孔明心中却有,”司马徽道:“何必呢?!”
“管子死后,忘了桓公的下场了吗?!”诸葛道,堂堂霸主,是饿死的,惨到死了月余身上生蛆都没人知道,直到蛆从宫门里爬出来才发现。
“焉知刘备死后,蜀益又能保?!”司马徽道。
“亮在,便能保,”诸葛说的很认真,道:“此生不敢说能入主中原,然而,若有亮在,必不叫吕氏或曹氏进犯蜀益一步。不管中原最后的人是谁,都不能。”
曹氏或吕氏之一了。没有别的可能。至于袁绍。不提也罢。
而刘备入中原,诸葛亮也是清醒的,没有半点的可能。
“若有一日孔明死,刘备死,迟早之事,有何区别,短暂功业,如何与齐相比。桓公过后确实没落了,然而,齐依旧还是齐,可是,到时,蜀益还能有什么基业,又能保多久呢?!”司马徽道:“与中原不同,中原一定,什么蜀益,江东,迟早要一并吞入。便是你能蜀益连江东,又如何,十年,二十年?!”
“孔明,恕徽不懂,”司马徽道:“你只看到管仲变节失义,却不知他在时的齐有多强大。他与齐是相互成就。而你,与吕氏和,以后基业,何止管仲?是整个天下十三州。份量能一样吗?!你能尽军事之才,你更能辅治国之能。”
诸葛见他有点激动,惜他之才的意思,便道:“若能辅汉,纵不长久,哪怕不到百年,也值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能说的?!
这个世上,又有谁真正的能说服得了谁呢?!
语言的艺术就在这里,只要你心内有坚持,自有道理为你所用,为你辩驳一切。
可是,听不进去的,别人哪怕说破了嘴皮,也是听不进去的。
人生在世,其实所坚持的只是内心的坚守与力量。
司马徽放弃了。说到这份上,没意义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了,各人有各人的运。祝您好运,只是恐徐州不会让你脱身。”
“无妨,亮自有妙计。”诸葛亮道,“都是友人,亮不说服你去寻刘玄备,分离在即,水镜先生也不必再为徐州劝亮了吧。”
不以坚守为辩,而是说友情了。
司马徽笑道:“可。”
也是!磨一个志不在吕的陈登,吕娴费了多少劲,才算勉强的磨了过来。
而诸葛亮却更为坚守自负,这样的人,哪怕嘴皮说破,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的。想让一个人改变观念,难于上青天!
司马徽突然大笑起来。
“笑何?!”诸葛道。
“笑吕娴清醒而自知,知你必不留,也不来寻你,”司马徽道:“更知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司马氏必不肯主动来,才出此下策,惹怒与逼迫,虽不耻,到底有用。一介女子,如此清醒,手腕却毫不凝滞迟疑。这样的人,不为英雄,难道孙策刘备也可为英雄乎?!徽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主公。从来没有!”
诸葛哑口无言,良久也笑了,对这话是认可的,他知道,只怕她太知道,自己一定不留,才这么急的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