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早有准备,迎接了他们,礼,义,官职,一样不差。
袁耀与刘琦算是在徐州安定下来了。
袁耀心里挺平静的,原以为进徐州,必定是心情复杂的,不料,竟如此的平静。
晚上的月光,似乎也与寿春城并没有什么区别,唯有这里的热闹,有点不同寻常。更有烟火气。
阎象与刘勋张勋等人都在他府上跪坐,手上捧着任职书。
袁耀头都未回,只是看着庭院中的月光,道:“既已来徐州,便是吕氏麾下效力之人,接任徐州府调令,实不该来问我。”
阎象动了动唇,道:“公子呢,吾等皆已有手书,为何公子没有?!”
“我尚在孝期,不想这么快出仕,”袁耀道:“况且,我只安心度日,不愿意再沾染俗务了。”
阎象红着眼睛,动着唇,知道他是想避嫌,也更知道,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袁耀闭门不出,他闭门不出,袁氏旧有部下,文臣等才能更好的融入吕氏当中,真正的被吸收。
可是,他还是难受,道:“徐州府一律安排任用,唯有公子不给安排吗?!”
“阎先生,”袁耀道:“汝事我父多年,如今来此,更当尽心辅佐明主才是,务留恋旧主。我知先生等人之心,便罢了。”
阎象动了动唇,道:“只是公子若只是,只是……”他是怕不出门,以后再不可出门了。等于是被软禁。
这也是所有文臣武将最关心的一点。
张勋与刘勋二人也道:“吾等虽已决定尊从手书从吕氏军中职,然而公子,却叫吾等十分挂心,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倘若公子郁郁寡欢,吾等罪人矣,实难以面对旧主……”
说罢竟哭了。
正说着,贾诩进来了,闻见此声,便道:“原来几位都在?”
“大人,”几人起了身,朝着贾诩行礼。
贾诩笑道:“既都在,便坐下一听吧。请。”
几人本欲相退之意也忍下了,到底是不放心,坐了下来。
“公子虽在孝期,然而徐州也有惜才之心,公子只在府上守孝,难免可惜,女公子来信,言务必要夺情,还请公子担任外事处大臣之职,为诩副手,共同处理外事。”贾诩道。
袁耀怔住了,阎象也怔住了,这个倒出乎他的意料。
“夺情?”袁耀喃喃道。
“方今天下大乱,非为治世,夺情尚有可原,况且公子之才足以胜任此职,还请勿要推辞。至于要守孝,以后饮食,自单独供应,绝无荤腥,不敢绝公子孝父之意。”贾诩道:“公子也知,徐州之势看似上升,实则也危,方今正是立基建业之时,不可延误啊,便是为吕氏与袁氏之义,也请三思。”
袁耀想了想,道:“是她亲自来信说的?!”
“是,”贾诩道:“女公子说,袁公子初来徐州,唯恐闷了,反倒在家郁郁不乐,只添烦忧,徐州虽不熟,然并非公子之牢笼也,还望公子切勿固步自封。”
袁耀眼眶红了,道:“……她……”
“女公子亲自与诩写的信,写的很长,女公子写信向来直白,话很多,”贾诩一笑,叮嘱道:“此时若不安排袁公子,徐州若毫无表示,公子只会默认徐州有心要圈禁公子,是否?本刚丧父,又来新城,此地不熟,若是一人闲着守孝,只会胡思乱想,越想越以为当初之义为假义也,因此,公子不可只守在府上,徒增烦恼……”
袁耀动了动唇,看着贾诩。
“女公子有倚重袁公子之意,还望公子知之,女公子当初结义之心,绝非假也。”贾诩道。
“她竟如此记挂我,耀何德何能,说是义兄,不过是一个无能无德之才罢了,她却如此信任我,重用我,不疑心我?!”袁耀道:“既是如此,耀自当也愿夺情,用心辅佐大人,只愿大人切勿嫌耀无用方好……”
“公子自谦了,袁公路之子,怎么会无能无德无用?”贾诩叹道:“外事处大臣之职,绝非闲职,还望公子知女公子用意。切勿相负!”
袁耀作揖道:“若有负,天谴之!”
贾诩将任令书放下了,道:“公子且先休息三日,再去任职,诩先告辞。”
袁耀忙起身相送,阎象等人也都反应过来似的,也起了身相送。
贾诩这才上了马车走了。
回府相坐,都有点沉默。
袁耀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刻最后的不安也完完全全的消逝了。
将来吕氏不得天下,谁人可得天下?!这样的气魄与气度。处处大气从容,并不小气。而细节入微,做的无可挑剔,若非有心尊重,又怎会如此?!
他原以为进了徐州城,必是守门不出,一辈子默认着是关在府中度日了,当然,讲好听点,就是荣养,作个吉祥物一样的活着。会有封赐,会有奢华的生活,但唯独不可能会有自由。
但是,没等到他默认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