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途中的小心,高顺虽不说,三人却全都明白,为什么会走的这么慢的回来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寿春离徐州并不远,却走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个。
陷阵营是先锋军的素养,他们极擅急行兵,可是,这种情况下,行军如此之慢,是有理由的。
因为人心不稳,便不能急着进徐州,否则就是将不稳定因素全带进了徐州,再徐州出事的影响,远比在路上要大。
因此,他等着人心发酵和积累,在路上解决掉了。
而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对高顺,对陈宫,对贾诩,对陈珪,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凌迟。
这心中的感受,都是略有戚戚焉的。
高顺向来不是诉苦的性子,但这其中不紧不慢,盯着军中影响的小心,不用说,他们全都明白。
而此时,四人,却是相顾一笑。对此便不再多言。一切早在不言中了。也更因为彼此共担了风险和共同经历的心历路程,反而将隔阂,与以往的不睦都消磨了,现在倒有几分默契来。
人与人的事,真是奇妙呢。
贾诩便道:“只是不知路上这事,到底是出于何人之手了。诩原以为,此事最多是有人叛去,离营而已。但是,他们真的下了决心要杀袁耀,这何止是叛出这么简单?!这是想要另奔前程,还要断徐州后路,绝袁氏之患。是一箭三雕的计谋。”
陈珪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明明有猜想却偏不说到底是谁。
便道:“可惜叛军要杀,不能审。若是能审,倒是有机会问出来……”
高顺点头,只是那时候,是必要杀了见血,迅速定人心的,就不能延迟审议,然后再弄的人心惶惶。军中之事,一定要快。因此,也是颇为遗憾。
“要问,哪能问得出来?”陈宫道:“这样的事,必是无影无踪,便是顺藤摸瓜的审,也未必能问得出来,然而,便是料,也是能料得到的,只是未曾想过,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若是元直知之,不知心中如何感想……”
说罢又道:“文和以为,还能困住此人几时?!”
贾诩没有正面回答,道:“上次派兵围之,他便如此反击,此人之计的确过人,若是成功,才是真的断了徐州的所有上升之路。下手之快狠准,与女公子有的一拼。”
陈珪捻着胡须点头,却不说话。
高顺向来都是听者多,言者少的性子,因此,也只是细细听着,并不肯轻易发表意见,或是表达私怨与不满。武将的本分,高顺体现的最为严格,他这个人,极为自律,不止是工作上的自律,还有言行如一的自律,不越矩越线的自律,便是当此之世,也难有几个人能做到。
陈宫笑道:“可见,困住此人的人,却未必控制得住他的手腕,他这反击就是想告诉吾等,越困,也越困住徐州。偏也笃定咱们不会杀他,因此肆无忌惮,这般的下手,何其辣也!此人若放出,将来,必为大敌。后患无穷啊。”
贾诩笑道:“诩倒并不这么以为。”
“哦?!”陈宫笑道:“愿闻其详!”
“此事不难,而他能掐准时机成计,是因为太了解徐州之事,以及时机和势头,若远在他处,又如何能伸的这么长的手?!”贾诩道:“正因为离的太近,才会成计。否则,亦是有心无力。难以企及。”
陈宫道:“如此之说,困住他,反倒是坏了事?!”
可是放,又不甘心,杀又不能杀,真是叫人棘手了。
“只是困了他,派兵围住了他,他便如此反击,便是叫我等绝不要小视他之意,这个人,可是刺儿头啊,”陈宫道。
“从此事中,可以看出几点来,一是他手上,有隐形的势力,为他所用,他是名士,必有结交之友,江湖之豪杰也,人脉宽广,此事中,的确显现出不少来,二是他此事,怕是借了曹使者的势,借以曹操的势力推波助澜,才真正的加剧了袁氏内叛的白热化。三则是袁氏已来徐州,他若还有心,必催化曹操阵营与袁氏之事,同时,可能会结交袁耀……”贾诩道。
未必是他亲自结交,而是,旁人结交,这般不出门而如此算计,此等的手腕,的确是国士之才。
他证明了他的份量,搅弄风云的能力,不亚于任何有才之辈。
同时,也不是直接助刘备,而是,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可以有搅弄天下的本事,甚至搅合的徐州不宁。
他不仅是证明自己的才能,而是更是反击打回来,告诉他们:若是一直将他留在徐州府,只恐未能如他们的意,反而,因为近便,更为不利。
这是告诉他们,不如送出他的意思了。
留在徐州为大祸,意思就是告诉他们,还不如送出,以免再祸害徐州之意。
陈珪想到此处,不禁一笑,这世上,竟还有比他还要棘手的人,也是稀罕。
“此人,真能嗐的出去,老夫也是深佩服之!”陈珪道:“若是老夫,这般的计,也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