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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骂的还少吗?!也不是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吕娴道:“但他有一个优点,是曹操都不如的。他万事不入心,骂的当下,也许恨的要死,事过以后,也就忘了。曹操这一点是永远也做不到的,天性使然。他纵然能够因为大业而释小怨,然而,对于深恨之人,他的手段,我爹比起他,可差得远了,远不及的心狠手辣。”
司马懿默然。
“也更因此,我爹便有些反复无常的嫌疑,然而,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吕娴道:“这下子,可给我爹出了个难题了,这个孟德,也真有意思。”
赵云听了便道:“既是如此,赶走他便罢。”
云妹到底是心善,生恐无故而杀人。
吕娴笑道:“不至于因为他难缠就杀了他,只是感慨这曹操奸的很。”
赵云肃耳恭听。
吕娴道:“既是来使,不得不见,若没正事,这种人不见也罢了,省了后面的事。只是见了,他若非得凑上来骂人,我爹,杀与不杀,都会损其威名。若不杀之,人辱而凌上,却不加威,便是以后人人都可以如此待吕布。若杀之,又中了曹操下怀,为他铲除了一人,倒连累的我爹,连这种人都不能容了。所以才说是难题。”
高顺一向是严肃,他却半点不担心,有吕娴在,那祢衡便也讨不着好!当初是能骂到陈登都哑口无言的人,区区一个祢衡真的不在话下,怕是踢到铁板了。
赵云听了,道:“这可如何是好?!可惜庞统不在。”
吕娴听了乐,道:“子龙是盼着庞统来,与他吵一架,然后打起来吗?!”
赵云听着也乐了,确实是有可能。
庞统这个人,真的是野路子的那种士人,把他惹毛了,他真的能撸袖子来干架。
但是祢衡这种人,对于有辱斯文的人,他肯定是不干的。只会骂庞统粗鄙,粗俗。
“那如何是好?!”赵云道。
吕娴笑道:“仲达可有良策?!”
司马懿摇首,不语。
吕娴就知道他这性子,就算有能力,他也懒得应对。对于这一种,她也习惯了,总不能强求他鞠躬尽瘁,不然就是她太贪心了。
“子龙勿忧。”吕娴笑道:“我这不是还未走吗?!正好会一会他再走。”
赵云有点忧心,觉得她的性情对付马超那种类型的,还有法子,但那样的法子用来对付祢衡这种人,恐也未必有办法吧?!
高顺嘴角弯了一下,对赵云道:“子龙勿忧,届时一见便知。”
赵云:???
“君子我有对君子的应对方法,小人,我也有对付小人的办法,对付喷子,我自然也有对付喷子的办法,”吕娴笑道:“他无非是鄙视我们父女没有文化,正好,我也问问他,有多少文化。”
“损我父德,欺我父威,这是不能够的,”吕娴道:“欺而不加怒,便损威严,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军师以为呢?!”
司马懿道:“正是如此,若有损军威者,自然不能容许发生。”
吕娴笑了一下,道:“我这还在,以我为例,倘以后我不在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请军师,务必不能叫任何人损害一军之帅的威严,这也是履行军师的职责。”
司马懿心中十分无奈,面上却正色道:“是,懿记下了。”一副受教的样子。
然而,他们两个谁能不知道谁啊。
吕娴把话都几乎摆开了,这就已经表明是很严重的三令五申了。也就是说,以后司马懿想回避这种事,不能。
若有人损了军帅的威严,就是他这个军师的失职。
这不是逃避就能逃得了的。
她这话说出来,就是说,以后若是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不能说你没本事应付,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损害吕布的威严,自己却在袖手旁观,这就算失职。我吕娴不是瞎子,不是看不出来。也别想把我当傻子糊弄的意思。
一个糊涂人,说出这样的话,司马懿可以当没听见。
可是当一个明白人,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是重话轻讲,属于性质很严重的了。
高顺听出来了,用眼角瞥了一眼司马懿,他本就是敦厚之人,因此没有说难听的话。然而对司马懿心里多少有点看法和些微的不满。
很微妙!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高顺与司马懿之间,也不妨碍相互合作,然而,也有着微妙的制衡。
司马懿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赵云也不是傻子,他这个人只是愿意把人往好的方向去想,是真的好人,但并不代表,他不聪明,相反,他反而十分聪明。闻言,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司马懿。
吕娴面不改色,既没有敲打的样子,也没有说过重话的样子,只是平常的笑道:“等他来了,我们一并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