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一凛,只觉得血都冷了!
他真的心中一颤,被触动了心事,紧紧的握起拳,不愿意示弱的睁开眼睛,盯着庞统,眼神极为不善。像一条蛇,冷血蛇!
魏延并非笨蛋,相反,他很聪明,并且是那种心中自有衡量的人。也同样是一种自负的人。自负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忽略。被忽视。
他当然察觉到了庞统的用心,冷笑道:“庞军师大可不必费如此之心,我心在,必不改其志!”
庞统笑道:“凡事未必有定论,未到之时,还是切莫大话为妙。只是敢问,魏将军之忠心,可有回报?!士与将,遇明主不易。刘使君故为明主,然则,魏将军却未必是第一千里之马,不可弃矣!以魏将军之才,足以独挡一方为大将,然而,又要等到何时方到!?只恐魏将军一心为忠,奈何忠心之人过甚,却未必能得到重用。”
魏延阴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庞统知道这人性格不好,刺儿头一般,也不在意,只道:“魏将军文武双全,奈何刘使君身边人才济济,轮不到魏将军。军师有诸葛孔明,刘使君引为毕生知己,无不托付重事,武则有关张二将,私义在先,若论忠心,魏将军又能排到几何?!”
魏延不说话,脸色特别可怕。大约是被看到了心事,越是丢脸,越想抹杀眼前的人。
特别自负自尊的人是最怕心事被戳穿。这样的人,极度要脸,阴晴不定。
“魏将军在我营中这些时日,统虽未去信与刘使君,然而,魏将军可知,刘使君也未来一封信要回魏将军。”庞统说这话,特别的不怀好意!
魏延看上去没有明显的反应,然而庞统还是听出他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一瞬,几不可查。
这人,还挺倔的,死不承认自己的失望呗。
“想必等刘使君安定下来再来信要时,一切都晚了……”庞统笑道:“眼下夺逃之时,恐怕是顾不上吧!”
庞统没再看他脸色,只是看向帐外道:“来之前,张飞袭了我营,此虽是蔡瑁之计,然而,也未必没有诸葛亮在后推波助澜,刘备千等万计到这时机,必会接应张飞,再行撤离!这些扎营之时日,刘备并未完全离去,为何?!为接应张飞是也,也为能反杀一击是也!唯独忘了魏将军。敢问魏将军心中以为,自己在刘使君帐下,重有几斤?!”
魏延又闭上了眼睛。
庞统扫了他一眼,深深的以为这个人,是想掩饰住自己眼神中特别可怕的东西!
看他的手却是握成了拳头,若不是被击中了心事,他可不信!
“诸葛孔明识人相面,统也识得几分人,魏将军面相凶狠,行事有主张,决断不缺,恐怕未必得孔明喜欢,统素来与孔明有几分来往,偏你我二人,都不是孔明喜欢的类型。”庞统笑道。
“哦?!原来军师也有自知之明!”魏延道。
这冷不丁的话说的。
庞统都气笑了,道:“看看,你说话多不讨喜?!”
“我虽有才,然则并非正统士人,树敌天下,天下士人都烦我,而魏将军却是脾气太硬,刚过易折,你我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被人所喜,”庞统道:“刘使君自诩以正而立于身,敢问魏将军,可是此类投好者?!若非此类,恐怕在刘使君处也未必能被容!”
“天下之大,能包容异类者,唯有徐州……”庞统道。
“因为吕布也是个异类吗?!”魏延嘲讽的道。
庞统真的笑了,道:“你听听,说你这个人不讨喜还真不讨喜!有些实话,非要说出来!”
魏延嘴角一抽,睁开了眼睛,道:“为徐州争取人,军师也是煞费苦心!”
“非也,只是闲了说一说罢了,你降与不降,都不要紧。降了,徐州得之一将,锦上添花,若不降,押回徐州养着便是了,无非是费些粮草,”庞统道:“杀是不会杀你的。放也不会放你的。当然刘备也没什么东西能赎回你。说不定还得骂徐州羁押了你却不用,是害才。”
魏延突的沉默了。
因为刘备是刘备,所以他才不能像甘宁一样被放吗?!
因为蔡瑁与刘备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魏续心里突的就难受了。
庞统没将蔡瑁放在眼中,反而对荆州将多了一丝宽容。对他却严苛的多。
他若不降,恐怕这一生,都被刘备所拖累了。是关到死的命。而刘备也未必能要回他。
庞统想告诉他的正是这个!
余下的他什么都没再说,可是魏延什么都明白!
庞统不再多说什么了,魏延却是静了好久,才抬起了手拿了箸开始吃东西。他吃的有点费力,十分的慢!
然后亲兵将之再押了回去。
庞统吩咐道:“以后一日三餐,皆要按时送,水也不可断!”
亲兵应了。左右文士问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