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依情绪,而依形势来做事。
曹操是极能忍的,问郭嘉道:“奉孝以为,倘若真有,吕布知晓吗?!此人无谋,若真有,他必已嚷了出来!”
“吕布有吕娴叮嘱,未必如以前那般无谋,再则,便是有,徐州谋士如云,个个老谋深算,未必会告知吕布此事,倘吕布不知,也是有可能的主公也知,徐州人心之聚,在于吕娴,很多人虽跟随吕布,却是真正效忠吕娴的。吕布不知,也是有可能。所以此事若要查明,还需要从我内入手,而不是打草惊蛇去试探吕布”郭嘉道。
曹操刚刚真有去信去试探吕布之意,此时一听,便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点了点头。
吕布那有一个棘手的司马懿,此人更是深不可测,倘若真的有了什么想法,那可真是打草惊蛇了!吕布此人可能都没有想过要进许都来怎么样,但是司马懿若是因此而有了此心,而鼓动吕布,这个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个吕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就完全性质不同!曹操最知道谋士之于人的重要。
“徐州对司马氏的安排,未必得司马氏之心,以吕娴的机谋,此事若吕布都不知晓,那么,司马懿也就未必知晓,倘他因许都之事而得知,事情恐会有变故也未可知。”郭嘉道:“所以,许都内之事,还需忍耐,便是查出来了,要发作,现在也绝非是好时机!”
无非是还要忍耐罢了。
隐忍不发就是了!
好!他曹操,素来能忍,这也并没有什么难的!
谋取天下,从来不是可以任性妄为的事情,很多事情就是必须得忍耐,若是连这个也做不到,也就别想做什么枭雄了。只能沦为只讲义气与脾气行事的帮派老大而已。
政治是很复杂的事情,所有的事情的积累,有时候哪怕到了捂不住的时候,可是只要时机不对,便是摁也得摁下去不能让它出来。这需要超强的能力!
“先暗中查,待查明了,盯紧了人,不要打草惊蛇。以免许都内人心惶惶,天下震惊,引起时势之变。”曹操道。
郭嘉应了,道:“只是此事,还请主公稍安勿躁!嘉以为,谋吕娴才是重中之重,若吕娴死,不管有没有诏书的存在,都已经如同废纸。吕布再强,也独木难支,便是有诏书在手,兵再强,也不过是郭汜李傕之流,无需在意。所以首要之务便是吕娴。”
曹操道:“只不知袁尚这把刀可好用?!”
“况且,吕娴岂不知我们的谋算,此女极精,她岂会坐以待毙,必是要将吕曹联盟给绑在一起,借袁绍来消耗我曹营实力的!”曹操忧虑道。
郭嘉道:“我营缺粮,确实不假,这是不利。然而,吕娴长途跋涉而来,怕有变故,欲以急战,而争取势之主动,而袁绍更是依兵强马壮,更要急战,以逞其威风。两方皆要急战,我曹营反而需要慢拖慢战!”
“哦?!”曹操沉吟道:“奉孝是说,扼住官渡,不主动进攻,只击退敌军,便是扼住了袁绍的咽喉。只要他进不了许都,便慢慢图之?!”
“以慢,以拖打快!”郭嘉道:“袁绍帐下谋士相互倾压争权,已到了越来越烈的地步,主公若有旧友,何不招揽之?!若有袁营虚实相告,胜筹算万倍。军情一分胜万金啊!”
曹操转忧为喜,道:“知我者,奉孝也!”
对于吕娴的事,二人早商议过多遍,早定下计策,自是不用再多说。郭嘉知道曹操担忧什么,他担心的是万一谋吕娴不利,反而被袁绍急攻而不能应对,届时则是两面受制,再加上吕布在兖州令人忧心,许都内又人心思浮,万一有所变故,再加上粮草不够,导致大变,内有所忧,外又被势所逼,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二人议定,便加派斥侯,往冀州去,多与其旧友联络,也许会有所收获也未可知!
粮草所限制,其实于理上来说,是应该要求急攻而胜的,否则拖下去对曹操极为不利。
然而,时势与史上有很大的变化。在感受到越来越深的来自于吕娴的威胁的时候,曹操与郭嘉也作出了相应的调整。
袁绍要打,是肯定要打的。
然而,若是能借势而除吕娴,也是曹操尽力争取的。
甚至于与袁绍一决胜负,都可以稍微靠后。因为袁绍被曹吕而击败,刮分势力之时,吕布必定会死咬一口,借此力而更壮大,届时更难除也。
因此,曹操与其说心腹之患是袁绍,那么心腹之患身上不得不除的那个苦胆,就是吕娴!
先摘苦胆,再除袁绍,方可大吉。
没有粮草,当然要收集粮草,而曹操也采取了一些非正常手段,比如搜刮富户的粮草,没钱买粮,挖人墓穴也是常有之事。而他自己,则也是以身作则,一饭一食不过一荤一素,再没有多食的。
如此上行下效,许都内节俭成风,就连天子,也不敢再如以往那般奢华。
天子是很苦逼的。因为天子的饭食,有时候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