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裂,却也因不依宗室,只依强臣而兴,”程昱苦笑了一声,道:“古今之事,尚无定例,谁又能说得清呢。”
可不是嘛。
沮授道:“说来,到底是袁氏子弟皆不肖,没出强豪。否则,哪轮得到旁人染指冀州。那都是袁氏的。”
兴旺大族,到底如昙花一现。
“程太守来,不止是为了与授讨论这事的吧,是要放我,还是要杀我。给个痛快话吧。难道关我一辈子?!”沮授道:“袁氏已败,授只求泛舟于江湖,隐退而当一闲人草民而已!”
沮氏连家都散了,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程昱怎么可能会现在就放他,只道:“先生有所不知,官渡军已撤出冀州,往青州去了,必要狙击袁谭。”
沮授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微微一笑,道:“司马懿果然天纵之才。以少胜多,竟能克曹仁大军。有此人在克,曹阿瞒想要成事,怕是难了。”
程昱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声,道:“倘若先生与之相对呢,谁高谁低?!”
“司马氏本出良族,授虽不自轻,也不觉不能敌之,然而,程太守应明白,成事不止人智,还需人力。”沮授说的很明白,司马懿能发出威力,在于他的兵马也很给力,有良将。
况且,沮授怎么可能会与曹操效力,这意思却很分明了。
程昱果然失望,也许他并非是为劝降,更多的是排解苦闷。问这话也只是例行一问。
就知道问了无数次,也知道会得到怎样的拒绝,他也要例行一问。
天才也许只有天才可以惺惺相惜。所以程昱虽可惜的同时,也明白他的志向。
而冀州发生的事,也只有沮授能理解一二了,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来找他,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因为,除了说话,他也没有别的可以做了,只能谨守兖州而已!
不再失误。
“司马懿占据了冀州,曹操便失了一势,对他现在很不利。”沮授道:“若不能压住,或是力挽狂澜,很可能就这么败下去了。向来胜则盛,败则成势,一旦处于劣势,只会越来越糟糕,若不遏制,很难再转寰。曹操失此一城,负面影响很大。后患无穷。”
程昱当然知道。
沮授喝了一口酒,道:“然而对于徐州来说,也未必就没后患。”
不过是司马氏替代了袁氏,想要在河内一带坐大发展呗。
程昱当然知道。
“无论哪种局面,都对曹操极不利。便是压制住了吕氏父女,还有司马懿,他得了冀州,自然不会轻易吐给曹操,想要攻打,实在难打,若不攻打,又咽不下。难办。几年过去,必成大患。”沮授道:“若是没压住吕氏父女,曹操则更处于弱势,司马懿必依附吕布父女,势则更大,徐州与冀州一旦合力,形成包围之势,犹如山一样压在曹操面前,如何突破!?只能设法共存……”
所以才难顶,无论怎么,要么是多出一个敌人,要么是吕氏的势力变得更加庞大。
程昱道:“不是没有挑拨过,也不是没有试过招安司马懿,奈何晚了一步。”
“此人心性如狼,只依附最强者,若无最强,他自坐大。”沮授道:“只怕最盼着曹操与吕布父女两败俱伤的便是他了。”
“……”程昱叹了一口气,所以这司马懿才难办。打又打不过,招安也招安不了,偏又极为聪明,想挑拨,也没能成功。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就很郁闷。要是司马懿反骨够大,像张绣一样就好了,包管能狠狠的在后背咬一口吕布父女。偏偏指望此人野心大,又犯蠢是做不到的啊。
能有野心,却又克制,能控制到这个地步,看时势极野极准的地步,程昱都不得不服这司马懿是个人才。
当然,这种人,一般都不怎么讨喜就是了。反正程昱是深恼此人不够坦荡的,甚至有时候还十分鸡贼。经常玩弄心眼和手段。
程昱也喝了一口酒。
沮授道:“难得程太守也是天才,竟被时势所压所克,不能伸展,也是可惜!”
程昱苦笑一声,道:“强敌在,时势不助,不得不屈尔!”
沮授笑着笑着,就难受起来,被强敌所克,至少比起他要好的多,他是有谋而不能得用。那更憋屈。
两人竟闷闷的喝起酒来,一个想到自己的际遇,一言不发,一个则是担忧许都的局面,叹自己只能困在这,什么忙也帮不上。心急如焚。
而此时的司马懿的信已经送到了曹仁手上,当然还有曹洪首级的匣子。
曹仁一打开看,便当场气吐血了。
众将围上,一面大哭一面大骂,一面则急寻军医来为曹仁看。
夏侯渊匆匆赶至,见到这一幕,气的也差点吐血而亡,他不禁落泪,道:“子廉……”
“如此深仇大恨!”夏侯渊咬牙道:“我曹军上下当谨记之,将来必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