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所有人都轮流分成了三队人马,一组人马去执行搜查的命令。一组则是清理战场,将所有敌军死伤都拖出城外去焚烧,自己这边牺牲的人员则登记造册,记录功劳,焚烧收集骨灰收敛。一组则是出城负责警戒城外动静,以免有敌军前来偷袭!
天大亮之时,城中动了起来,随之动起来的还有无数饱腹之后却毫无睡意等待着命运安排的百姓们,他们睁着眼睛,眼睛里有泪,也有茫然和祈祷,心还在汨汨流动,期盼着吞入腹中的并不是人生之中的最后一顿饭!
“爹!”几个儿女走到爹娘身边,眼泪落了下来,瑟瑟发抖,道:“我不想死!”
老汉与老婆搂住几个儿女,什么话也没说,若是真要非死不可,那就把他们一块砍了吧,一家人在一道做个伴,黄泉路上有个牵绊。
门很快被敲响,老汉战战兢兢的不敢开门,也不知是舵鸟心态还是想要死亡来的迟一些,战战兢兢的看着门的方向,泪流满面。
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太多了,门很快就撞开,虎威军的人也见怪不怪了,进来以后先是查看一圈人,再看一圈室内,见是普通人家,又没有收拾行李以及欲烧屋起事的状态,甚至家里连个像样的柴刀都没有,便很快就离开了。
当然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安抚他们。
待人走后,老汉战战兢兢的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边探出一点脑袋去看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虎威军的人正在一户一户的排查着,连地窖都没有放过,地面包括墙壁上可能的暗阁等地方全都敲了一遍。
有些人家家具多,被拖动的声音很杂很乱,到处都是脚步声,还有大哭小叫声。
听了许久,只见有不少的人被人拎着头发,像拎小鸡一样的拖到了巷子里,直接割掉了喉咙,然后码起来,堆放到了马车上,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像被杀掉的鸡一样垒了一层又一层,这些都是要拉到城外去焚烧的……
老汉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腿软的几乎要瘫了。
老婆和几个儿女怕出意外,忙小声的道:“爹,关门,关门……”
可老汉却不敢关门,万一这关了门犯了忌讳呢,门是人家撞开的,要是这时候又关上,万一人家怒了,这顺手杀了……
正在不知如此是好的时候,只见一小兵士又折返了回来。
一家人简直吓的磕头,不住的讨饶,“兵爷饶命,兵爷饶命……”
“昨夜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既是良民,无需讨饶。”兵士看了看,这些儿女都太小,老太婆又佝偻着身子是帮不了忙的,只剩下老汉一个劳动力还算得用,便发给他一枚袖章,道:“套在胳膊上,你被征用了,去帮着拖车到城外去!不叫你白劳动,拖一趟给一斤粮食!”粮食是带不走的,之前曹性都打算万一城不得不弃,粮草是必须要全烧掉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分些与百姓消耗一些。
老婆和几个儿女吓的不轻,但哪里敢不应,老汉更是眼泪包包的,只以为有去无回,便道:“是,是,是……”
他怕不去,家里人都活不成了,因此将袖章套到了胳膊上,手一直颤啊颤啊,拖着沉重的步伐亦步亦趋的跟着兵士走,兵士又去没事的百姓家里挑了几个壮劳力一并去拖车,拖车那里已经是无数的死人,这些来的人都吓的几乎站不住脚。脸色煞白。
“这老汉体力恐不支,只叫他在车后面推吧!”兵士道。
其它人都应了,只安排他们去拖死人出城!
这吕氏兵马也是有强迫症的存在,那死人码在车上,不是乱码,而是像堆白菜一样的横横竖竖这样有间隙,除了些体型特别胖的会垒到最上面以外,都太齐整,齐整到有一种魔幻的感觉。
老汉恍惚的跟在车后面推。每一辆车都有两个兵士押送。
车上面有很多都是富贵阶层,那随身的衣物,首饰都很不菲。奇怪的是,他们不敢看,或是不敢抢,只担心小命以外,这些兵士竟然也没有抢!
这天底下,竟还有不抢的兵吗?!
到了城外,他们就拖死人下了马车,然后一遍遍的搜身,只值钱的衣物,还有首饰都扒下来,然后按类分别放到不同的筐里,有人监督着,然后将满了筐称重封筐再运回城内,死人则放到了大火堆上,一并焚烧了……
他转过头去看,也有单独的小火堆烧死人的,徐州军会将他们脖子上的铁片给摘下来,等烧城了灰以后,和铁片一并封在坛里,郑重的放到了箱子内统一保管,他恍惚的想,这些战死的徐州军,是要带回家的吧?!
虽然战事多变,不一定所有兵士都能收成灰带回家。但在可以的条件下,尽量的带回兵士的灰给父母,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不叫人死心踏地呢。
在这个活人如贱草的时代,有这样的地方尊重着活人与死人,也难怪徐州这些年会发展壮大到这种程度。
老汉进进出出,拖死人,扒首饰,麻木的进出城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