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管控并不是难题,因为百姓一旦安定下来,只要没有大乱子,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土地,一辈子甚至都只会买一件铁锅,锅用破了他们会找铁匠补而不是换,他们会守着锅与农具一辈子,将之视为传家宝,万万少有被人缴去军用的可能,除非兵乱被人攻破。
吕布听的似懂非懂,道:“许都应有铁匠,我令部下去招些人手。”
吕娴点头,对小将们道:“客气一些,召来铁匠不可白用工,若有钱,可给与钱币,若无钱,给与粮食,供应三餐,安抚好他们的家人,保全他们的人身安全,不要惊了他们的家眷。”
“只要是许都人,便不必非得管在军中不给回家了,”吕布道:“不可擅离许便可!”
“是!”众小将应了,又问道:“主公,我等愿自请去平不肯递降书的郡县。”
吕布听了皱眉,问吕娴道:“有几个郡县迟迟没递降书?!”
“五个。”吕娴道:“他们几个县拿住主动而迟迟不降的原因是因为有几个世家把持了城中权力。”
吕布听了怒,道:“不若立即派兵前往攻城剿灭,这些该死的蛀虫,竟会生事!”
“去是可以,他们城中也无多少兵马可守,然而只打这几个县,犹如牛刀杀鸡,动兵虽快,却易惹百姓心惶。”
吕布心中一动,道:“我儿心中有计策?!”
吕娴笑道:“与其动兵去打,不如等人把他们项上人头送来,不是更好吗?!给他们一点时间,五个中,至少有三四个城是不用动兵的。”
吕布不解。
“给了时间,他们的压力才不会觉得是我们父女给的,而是转移到了他们城中自己的争夺中,”吕娴道:“人,越是紧张外部压力反而越是团结,倘若外部没了压力,他们就会内斗。不必理会他们,来了降书的,只给回书安抚便可,这些来降的也未必真心,等改策之时,也未必用心啊,不过这个也没妨碍,我们绕过他们,只要中下层的基层力量,他们还能拦着百姓前来投奔与投考吗?!再坚固的城,人心到了我们这,再强的反对力量也会溃散!”
吕布这下明白了,道:“那便是先不去理睬他们不递降书?!”
“不错,”吕娴笑道:“爹且看着吧,我们若不回,兵又不至,他们就会慢慢的胡思乱想,越想越怕,怕兵至,到后面又怕兵不至,以至于天天魂不守舍,便会事定了。”
吕布哈哈大笑,道:“若不动兵,倒省了事,正好近日徐州送了供给前来,且将我们的兵马操练扎实!”
说罢父女二人便去用饭。
刘协三人远远的看着,后来也凑近去看了一眼兵士们的伙食。
不怎么丰富,但是比起这中原的下人,真的是好太多了,不是豆饼杂糠,而是正儿八经的饭食,主食有两种,是一种焦焦的黄黄的饼子,看着又脆又厚,可以刷点肉酱就着吃,另一种则是粟米饭,里面有肉糜,也有油脂,咸鱼从中间劈开,蒸的香香的,一个兵士半条咸鱼,就着饭吃,也是极好的供应了。那鱼有点奇怪的情状,不是淡水湖中所有,除了这,两个兵士能分一个萝卜,一切两半,就着啃一啃,就算蔬菜了,饭食实惠,就是卖相不怎么样,但也有饭有肉有鱼有菜蔬,甚至还有很稀的蛋花紫菜汤,配着咸鱼吃能解咸味。
盐!
医药包,随身的盐糖包,很小,但是人在极限情况下,有盐可以含一含,能极大的缓解生存的极限,在军中,这几乎是标配,然而在这时代,却显得有点惊世骇俗。军士们都当成宝贝,现在得了定时补充发放,才舍得将之前存下的盐糖包拿出来抿着吃。
吕布父女与一众小将也去排队打饭吃,很多兵士都主动让了一让,让他们先打,并不挤攘,吕布父女也没有客气,先去打了吃了。这个有尊卑的时代,就没必要矫情着非得搞先后排队那一套,真要这么做,就是虚伪了。况且对于军士来说,排队让一让主帅主将们吃饭,实在是他们心中的敬意,甚至觉得是应该如此,这是金字塔结构权力架构必要的建立,便是现代的企业,其实也是如此,本质上就是一种权力建构。人类再进步,阶级本身,都很难消除,只不过是换一种形式而存在,或者说更文明更隐晦的存在。
吕布找了个石头,也不在乎形象,大喇喇的坐在上面,开始稀里胡噜的吃饭,狼吞虎咽的,习武之人,本来就消耗大,更何况是在军中,无需像有些场合需要在意形象,不做作,因此凭添几分豪迈。
“娴儿,这玉米脆饼煎的不错,顶饱又香脆,肉酱也够咸,很下饭。”吕布笑道。
军中饭都稍微咸一些,不然军士体力消耗大,进的盐份少,就会伤身体。
“嗯,灶火营煎脆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吕娴笑道,“也就现在没有开战,能尝到他们的手艺。”若是开战的时候,只能吃干巴巴的干粮了,这香喷喷的煎饼和干巴巴的饼子醼盐能是一样的滋味吗?!
众小将也笑道:“末将等也喜这个,不过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