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发现,在司马颖的婚事上,司马衷一点都不傻,并且还让人罗列了不少适婚的贵族女郎出来,让羊献容来挑。
羊献容拿着花名册也真是挺仔细地看了看,才说道:“皇上,这些女郎看起来也都很不错,但臣妾一个都不认识呀,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
“那你叫到宫里来见见不就得了。”司马衷还挺高兴的,甚至玩起了七嬷嬷刚刚缝制的虎头帽,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反正你在宫里闲着也没事情做,不如找些女郎来做做伴说说话。”
“不要。”羊献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臣妾喜欢清净。”
“不是吧?那你之前还天天往宫外跑?”司马衷想要摸摸羊献容的“肚子”,被她用手挡住了,“不要,你的手太重。现在啊,臣妾这肚子撑得要命,一碰就破了。”
“这是什么道理?”司马衷笑了起来,“朕记得之前那个贱人怀孕的时候,还想让朕多摸一摸,说是能够觉得心安呢。”
司马衷说话的样子看起来依然痴痴憨憨的,但羊献容还是觉得很别扭,不肯让他摸自己的“肚子”,但她又不好快速挪动身体躲开司马衷,急得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天气又很热,眼看着身上的衣裳都汗塌了下来。
司马衷凑近闻了闻,竟然问道:“羊咩咩是用了什么香?竟然这么好闻。似乎与你在龙床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听到这话,羊献容的汗更多了,甚至都有些慌张。“这几日换了新的香,是母亲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金桂香。”
“哦,国公夫人说是去了襄阳?”司马衷又凑近了一点,“襄阳应该也挺好玩的。”
“是呀,真的好玩,皇上有机会也可以去看看的。”下一刻,孙英已经端了一个铜盆快步走了进来,并且放在了羊献容的脚边,不落痕迹地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了司马衷,“皇上啊,天气这么热,您也洗洗脸吧。”
说着话,她还捞出了一个凉帕子递给了司马衷。
从年龄上算起来,司马衷只比孙英小一岁。
司马衷也没客气,接过了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张度也已经走上了前接过了帕子,轻声说道:“多谢国公夫人。”
“哎,这有什么的,张总管也是辛苦的,这大热天的……我刚让翠喜和绿竹去准备了不少冰饮,一会儿就端过来的。”
“哦,有杨梅汁么?”司马衷擦完脸,明显更精神了一些。他看到羊献容的额头有汗,就伸手帮她擦了擦,“羊咩咩怎么这么热?但也莫要贪凉。”
“嗯。”羊献容抬头看着司马衷,发现在他的眼眸之中全都是她的样子,满满的。
“皇上对皇后是真的好啊。”张度站在一旁笑了起来,孙英和进来的绿竹翠喜也都笑了,附和着说了起来,然后又伺候皇上喝了冰饮以及吃些干果,天元宫中竟然从来没有这样和睦的画面出现过。
羊献容看着司马衷的笑脸一时间也有些恍惚,想着这人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甚至被折辱过,可这一刻依然笑得没心没肺,像个大孩子一样。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傻呢?
不管怎么说,司马衷还算是行动派,他叫人把花名册上的十几名贵女都叫到了天元宫,他和羊献容一起为司马颖相看王妃。
羊献容因“肚子”太大,只能斜躺在矮塌上。这姿势不甚雅观,司马衷就让人为羊献容的身前立了一块屏风,而他坐在前面来品评这些贵女。
看着他那个严肃的样子,这些贵女都很紧张,低着头不敢说话。
孙英和羊献容都在屏风后面,也看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们。
“这皇上对司马颖竟然如此之好?”孙英都忍不住小声问道。
羊献容完全没有告诉母亲关于她和司马颖的事情,也不让翠喜她们说。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并且也根本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因为这算什么?她自己也没想好,甚至有些害怕。
“皇上是个热心哥哥,帮着十六弟看看这些贵女应该也挺开心的。”羊献容笑嘻嘻地回答着,因为她笃定司马衷能够听到她说的话。
果然,司马衷回头了。
他还朝着屏风轻咳了一声,才又再转过头去向这些贵女依次问话,神情自然而亲切,还一人赏了十两金,才让她们走了。
羊献容有点不乐意了,又坐在屏风后面和母亲孙英说道:“皇上真大方,这才看了一眼就给了十两金。我这都坐了大半天了,也没看到有什么金子赏赐下来。”
孙英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
在天元宫这些日子,她也发现司马衷对自己的女儿还真是挺好的,也没有见到过他发疯的样子。总之是岁月过得还可以,帝后感情也算融洽。
司马衷已经站起了身,对张度说道:“把朕宫里的大金子都给羊咩咩搬过来,全部!记住,全部!”
“是。”张度在司马衷面前从来没有说过“不”字,但羊献容听到这话急了,大声说道:“不成!臣妾这里没有地方了,放不下!”
“不成!就要放!”司马衷也喊了起来,声音极大,让刚刚出门还未走远的贵女们都忍不住回头看。
“不成!”羊献容还和他“扛”起来了,让翠喜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