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心情很好,甚至还一直很兴奋。
他没带着侍卫,自己从别院走回了平阳皇宫。
路途虽然不远,但刘曜还是立刻让侍卫们跟上了他。
平阳城内因猛虎伤人,百姓们不敢出门,也不清楚刚刚在别院里发生的那一幕。他们只是趴门缝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那些侍卫亲随以及身穿铠甲的士兵急吼吼地在街上跑来跑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曜跟在刘聪的身后,默不作声。他还抱着那件虎皮,没有让它沾染上半点血腥。
刘聪忽然转头问他:“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他又用了“我”而不是“朕”,刘曜心里略微松快一些。
“皇上要做的,臣全力帮着做就好了,不问。”
听刘曜回答得有些狗腿,刘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年,父皇就说过,你是个实心眼子,认准的事情和认准的人就会一跟到底。现在想想,他说的真是极对。”
“嗯,父皇知道我的。”刘曜也点点头。
“你说,当年父皇想过把皇位给我么?”刘聪忽然又问了出来。
这可是极不好回答,刘曜甚至都不敢继续跟着刘聪的步伐往前走,驻了脚,躬了腰身。
刘聪都走了出去,又转了回来,扯着他的铠甲前襟说道:“行了,你我兄弟,不过是随便聊聊天,你鞠什么躬啊?赶紧回宫去。”
“是。”刘曜觉得这个姿态也很是尴尬,手里还捧着虎皮横亘在两人中间,“皇上,您松松手,这虎皮可是扁衡的,不好给他弄脏的。”
“嘿嘿,你不是给了三妹妹么?现在就是三妹妹的,不是扁衡的。”刘聪终于说出了羊献容的名字,且眯着眼睛看着他,继续诱导着他发问,“你不问问这出大戏是谁给出的主意么?”
答案昭然若揭,刘曜紧紧抿住了唇。
刘聪终又笑了起来,松开了刘曜,“走吧,你亲自去问问她就好了。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也是要吓死了。”
这两人又是一前一后走进了平阳皇宫,这里倒是极为安静,侍卫们正常值守,表情淡然。
刘曜目送着刘聪进了皇宫大门,才赶紧让自己的侍卫们都站在了宫外等候,自己也将长刀和铠甲全都卸下。这也是基本的进宫礼仪,至少表示自己是毫无威胁性的。在这一点上,刘曜很是注意。毕竟兄弟相残争夺皇位,这又死了一个,他这个“从子”更要表现得愈加恭敬才好。
不过,在放下虎皮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抖了一下。想到刘聪这般做法,真的是与疯魔没有两样了。稍后会怎样,他还会有这个兄弟么?
收拾妥当之后,他才进了宫,直接去了刘聪的大殿。出人意料的是,大殿之上已经摆了酒宴,还有不少后宫女子莺莺燕燕花枝招展地抚琴唱曲跳舞,好不热闹。
刘聪捏着酒杯坐在那里,身旁坐的正是羊献容。
这一次,羊献容倒是一身新衣裙,面目平和。不过,她眼前的小桌上堆放了无数金银珠宝,看着也是闪闪发光有些惊心。
刘聪看着正在跳舞的女子,笑着说道:“你这舞跳得太敷衍了,听说当年有女子跳了一曲惊鸿舞,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有人都沉迷其中呢。”
那女子停下了旋转的舞步,跪在了刘聪面前,面露难色且娇嗔地说道:“皇上这忽然要看跳舞,臣妾自然是要尽力来跳一场的。但是臣妾可不会这么多,咱们宫里又没有好的乐师,臣妾也跳不出来那个韵味。”
“你不知道刘大将军擅长吹奏尺八,当年在大晋的大寒宴上,大晋的皇后娘娘跳的那一场惊鸿舞,可就是咱们大将军作为乐师伴奏的。”刘聪笑得又怪异起来。
“那臣妾哪有那等眼福见过呢?”这女子更加扭捏作态,“臣妾水平就只能这样了……大晋的皇后这不是坐在这里呢么?要不,让她给您跳一个?”
“皇上。”刘曜还没等刘聪说话,已经低低喊了一声,“这都是陈年往事了,无须再提。”
“哟,大将军还不好意思了?这等光景,朕也是没看到过的,真是想看呀。”刘聪看着刘曜,“说起来,这事情也有十年了吧?当初你非要去游山玩水,留朕一个在父皇面前练功读书,真的累死了。”
刘曜不知道刘聪是什么意思,只得又低了头。
那跳舞的美人娇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臣妾是真真不知道的,只是听说过一些。”
“所以,大将军要不要……”刘聪问道。
“不要。”刘曜看向了羊献容,而羊献容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堆珠宝上面,似乎都没有仔细听他们的说话。
“你是觉得这里人多?”刘聪看了看大殿之上,的确是女人多了些。
“也不是这个意思。”刘曜转回头看着刘聪,“皇上莫要这样。”
“那你求我。”刘聪探着身子看着刘曜,“你求我,我就答应你。”
这是要搞什么?
刘曜现在也越发觉得自己不懂刘聪了,迟疑着,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嫌弃这里人多呗。”刘聪叹了口气,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长刀忽然向前一刺,将刚刚还在娇笑的跳舞女子从前心扎入。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