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讲述的极为全面,听得羊献永惊心动魄,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原来,就算是刘越保持了中立,不想参与到任何争斗中。但猗卢可是野心勃勃,他也看中了汾水河畔这一处重要的城镇——汾城。这里也是战略要塞,若是掌控了这里,成为自己的大本营以及补给站,对于攻打刘聪或是其他人都是极好的基地。
因此,就四个月前,猗卢亲自带兵突袭了汾城,令毫无准备的刘越大败,损失了万人。但最终,他也是死死抵抗,才将猗卢大军赶走了。
但也在这一战中,大儿子刘权摔坏了脑子,整个人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过来。但醒过来之后,就变得极为暴躁,遇到一点点小事情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幸好,他只是会伤害自己,不会伤害其他人。
后来,他们发现只要让刘权数数,就能够缓解这一症状。所以,就只好让他不断地数数,也留在李莲花的身边亲自照看,不肯再让他跟着刘权。
因这一仗败得憋屈,刘越清点完损失之后,气得大发脾气,说什么也要发猗卢的首级砍下来。因此,他开始日夜操练,制定各样的计划。
刘曜派人过来说要联合抗敌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下来,也开始制定相关的军事计划。
可没多久,一日饭后,刘越忽然觉得心口疼痛,口眼歪斜,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吓得李莲花等人赶紧将他放置在床榻之上,喊来了医士急救。可医士们的意思是:“大将军劳累过度,引发了中风……怕是不会好了。”
这可是非同小可,刘越独自执掌着汾城的大小事物,若是他倒下了,猗卢再来进犯可怎么办?
李莲花并非将门出身,只是嫁给刘越之后,也渐渐学习了他的将军豪杰做派,这个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冲到了前面,先将汾城的将士们安顿好,再悄悄整理粮草。她甚至都在想要不要将汾城的百姓也放出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刘越还在昏迷中,她不能轻易下任何决定。可她也并非软弱无能的女子,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更应该稳住所有人,特别是那些将士们的心。因此,她也穿上了铠甲,即便是刘越的情况极不乐观,自己的大儿子状态也不对的时候,她站在了汾城的城头督军,在伤兵军营里慰问他们,在伙夫长来抱怨缺少粮草的时候,毅然决定将受伤的军马砍杀做饭……每一个决定都很难,每一次决定前她也都在流眼泪,想让刘越尽快醒来帮帮她。
可是,刘越的状况只是越来越差。
医士们都在摇头,表示怕是真的救不过来了。
他就这样躺在床榻之上两个月,从一个壮硕的汉子变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样。后来,有医士说,“可以给大将军上一剂猛药,目的就是要让大将军短暂清醒,交代后事。但若是这样做,大将军可能活不过一个时辰。”
李莲花坐在刘越的床前哭了一个晚上,但最终还是让医士去熬了药,她亲手将汤药喂了进去。
刘越清醒片刻,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首要做的事情竟然是将大印交给了李莲花,让她统领汾城一切大小事物。然后才是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含笑而去。
此时的李莲花已经不哭了,她让人守护好刘越的尸身,暂时不告诉众人这个消息,还是依然每日督军操练,表现得极为正常。只有在夜晚回到营帐的时候,抱着刘权和刘元大哭一场,第二日却又身穿铠甲出现在大营之中。
一直到第三日,羊献永来了。
大营门口的将士跑进来告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李莲花正和春夏给小儿子刘元喂药,也为他换下了已经汗湿透的小衣,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不过,她也是知道刘曜与刘越的约定,因此说什么也要完成这件事情。
听完这些事情后,羊献永攥了拳头,心里一片酸楚,但又同时在庆幸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这里,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所以,我应当怎么做?”他问春夏。
春夏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回答:“在女郎回来之前,请将这里的人管理好,莫要让女郎分心。”
“好。”羊献永郑重点头,甚至好朝着春夏鞠了一躬,表示对她的敬意。这春夏也是李莲花从小留在身边的婢女,关系也是情同姐妹一般。“我还有一件事情。”
“您说。”春夏也站起身还礼。
“我先去见见刘越,给他……上一炷香。”不管怎么说,刘越和羊献永之间的事情也不过是男人的争斗,但彼此还是很欣赏且惺惺相惜。在这样的时刻,于情于理,他也是要去祭拜一番的。
与此同时,他也将刚刚刘权分整好的金豆子交给了春夏,告诉她这七份金豆子的用途。祭拜完刘越后,他又柱着长棍在军营里走了一大圈,对于这里相对来说心里有数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怎么做了。
对于羊献永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更何况他曾经就将军,有自己的军队和治军方略。虽然刘越的人大部分都是匈奴人,对于他这样瘸腿的人有些不满意。但李莲花带兵走之前要求他们一万五千人都跟着羊献永,不得有误。因此,他们按部就班继续操练,也等待着李莲花的消息。
依照之前制定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