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颤栗。
半晌,管仲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
“是西极天庭遭了无妄之灾么?还是五方天庭起战事?”
齐桓公亦沉眉,良久才道:
“非我等可以窥视,不过应当无有大碍,只是滚落些许宫阙和天门.”
“可是。”管仲轻声道:“天门,为一方天庭之门面,亦为脸面。”
齐桓公不说话了,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色,西极之天庭,是齐国最大的后台
忽然,一滴水砸在他脸上。
齐桓公下意识抬头,是那旗子上挂着的头颅所淌下的血。
头颅怒目圆睁,似被雨水砸的垂低倾斜了一些,两只眼睛不偏不倚的,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怒似笑似嘲。
齐桓公震怒,捏来云雾作鞭,对着头颅狠狠的一抽。
‘啪!’
脆响声中,他又似乎听见喷嚏声,听见了一声‘啊欠’,旋即看见极西之天穹上又有一方凶暴火球砸落,将西天庭击穿,卷下更多的亭台楼阁。
这一次,似乎还有一具天尊被砸死,尸骸落下,地摇天动。
齐桓公目瞪口呆。
而此时,某处浩浩道宫中。
在两个童儿懵逼又茫然的目光中,
太上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喃喃道:
“哎呀,真是不巧,打个喷嚏,砸了一个天尊.”
说着,他目光洞穿三十三天,淡漠的看了一眼人间,看了一眼齐地,又自语道:
“剩下一个留给那臭小子吧。”
两个童子都咽了口唾沫,其中一个忍不住道:
“大老爷,这”
太上瞅了他一眼,缓缓道:
“怎么,吾还不能打喷嚏?”
“可是,可是”小童嗫嚅。
太上随意的挥了挥手:
“我之一脉,清净无为,顺其自然.吾顺其自然的打个喷嚏,很奇怪吗?”
童儿们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透过道宫大门,怜悯的看了眼底下被轰出两个巨坑,乱成了一团的西天庭,又各自默默的扇起了扇子。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问的别问.
洛阳。
天子坐明堂,施以大礼,请道人与秦穆公上座。
“陆子此去,可欲要兵马乎?”周天子目光炯炯,威严声朗朗:“百万猛卒,三千天人,可够?”
说着,他盯着端于大座上,身着恢弘道袍,头顶煌煌道冠的少年,喉结微微鼓动。
这少年便就平静端坐,就可瞧见诸般虚幻异象沉浮于身前,那一袭古朴道袍间流转着混沌气、先天光等,道韵汹汹。
陆煊平静的直视着当前岁月名义上的‘人王’,轻轻摇头,道:
“吾非为灭齐而去,只是欲请回师兄头颅,顺便斩掉倒行逆施的齐桓公,仅此而已。”
“然!”周天子声音忽高了八度:“然,齐军兵强马壮,陆子只身前去,恐怕.”
“臣与陆子一并而行。”秦穆公忽然开口,虽然如今周天子沦落成了一个象征,但他依旧自称为臣。
而陆煊则是轻声道:
“此去路遥遥,天子还是将兵马留于洛阳城吧。”
他隐约能猜到这位周天子的想法,打算借自己的‘势’,让麾下军队走出洛阳,若真随自己打穿了齐地,那天子之令,亦不止局限于洛阳了。
但.
陆煊不打算掺和这些庙堂谋算,他的想法很简单,去临淄,斩齐桓公,迎回张师兄的尸骨,行大葬。
仅此而已。
周天子注视着底下这位当世大德,想起之前能传遍整个天下的宏伟道音,眼中闪过忌惮之色,到嘴的话也咽了回去。
半晌,他轻声叹息,旋即道:
“那便依陆子所言”
说着,天子抬头,眼中亦浮现出煌煌光华:
“齐桓公所屠百城,皆是予一人(我的意思)之子民,百城人夜夜于予一人梦中冤哭啊”
他站起身,大袍迎风猎猎作响,似破罐子破摔,将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来说:
“周室衰微,吾罚不了齐国,但还请陆子代劳,携我人族大势、大运,亲去临淄,可否?”
道人头顶煌煌道冠,沉思片刻,亦施施然起身,颔首道:
“可。”
“传法令!”周天子声朗朗:“陆子大德,当执我大周赏罚之职权,可论诸侯之功过,为我周之大司寇!”
‘轰隆隆!’
周天子哪怕政令出不了洛阳,但到底还是人族明面上的‘王’,洛阳也还是人族气运汇聚之地,一句敕封,叫此间天变,人道气运汹涌如潮,轰然灌入陆煊的身躯中!
已然开始修行【道生一】的陆煊感悟这汹涌浩瀚人道气运,洞察其中因果牵连,天下人道大势若有万份,此刻,他已担上其中一份。
司寇者,大周之显官,执司法之权,可戮诸侯、大臣,行赏掌罚。
当日。
洛阳城门大开,诸将诸卒诸民列于两旁,当先是周天子所赐之车辇,呈青色,立青旗,道人端居其上,秦穆公随侍于一旁,
有八十一甲得天子所赐之神衣神兵,伴车辇而行,其中又有百骑,高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