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
确定那玄青车辇踏天而去后,王宫的碎砖断木中。
值年岁君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脸上还残留着震怖之色。
“太上.玄清?”他自言自语,咽了口唾沫,原来是大师祖伯的嫡传.好险好险,这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说着,值年岁君神色微微一肃,缩了缩脖子,脸上又浮现出担忧之色来:
“这要是让师尊知道了,得打断我一条腿才是说起来,这位玄清师叔这么勇敢的么?问罪西天庭?”
他打了个哆嗦,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去。
而与此同时,中央天庭,弥罗天宫,凌霄宝殿。
仙官群臣纷纷扰扰,太白金星李长庚上前站了一步,神色肃穆道:
“启禀陛下,西极天庭来人通告,称西极天庭损伤严重,几无完好之仙宫楼宇,欲求陛下拨出神铁仙金以来修缮.”
帝座之上,帝尸淡淡的睁开眼睛,呵道:
“让他们滚蛋。”
群臣错愕,太白金星亦懵逼的抬了抬脑袋。
这.
半晌,太白金星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做了一个礼,开口道:
“陛下,还有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有言,说是那人间大德玄清,冒犯天庭之威严,罪不可恕,请陛下发天兵天将,捉拿玄清道人.”
帝尸剧烈咳嗽了起来,群臣脸上也都浮现苦笑。
片刻,七窍不断淌落帝血的帝尸幽幽开口:
“玄清.太上玄清啊,唔,不过既然勾陈有求,那么诸爱卿可有愿带兵下界的啊?”
天庭诸仙官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
想到从三十三重天上拍去西极天庭的巴掌,还有那天门崩塌、楼台宫殿破碎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呢.
帝尸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既然没有卿家愿去,那便算了传朕旨意。”
群仙官脸上都浮现出疑惑之色,但都还是做恭听状。
帝尸脸上笑容更甚,玩味的看向西边那片天穹,幽幽道:
“玄清道人呵骂的是西天庭,让勾陈自个儿遣军派将下界捉拿玄清道人.唔,记得让百万天兵去西天门外,为勾陈擂鼓助威,现在就派去!”
说话间,似乎因为浮现表情的缘故,脸上破裂的皮肤剥落,露出其中森森白骨,淌落下来的帝血沉浮在帝尸四周,似云雾般缭绕。
仙官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勾陈大帝必不可能真派天兵天将下界,除非是想要再挨上一巴掌
那陛下派百万天兵去西天庭那儿擂鼓,这不就是将勾陈大帝的脸面按在地面上摩擦么?
一时间,群臣诸仙都有些不解、都有些疑惑了起来,
陛下和四御之间.似乎有矛盾?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之前没有任何迹象呢?
太白金星心头疑惑至极限,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背后微微一寒。
陛下和四御之间,似乎似乎有水火不容之势!
怎会如此?
他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端坐在帝座之上的天帝,威武依旧,披着七十二色帝衣,面如冠玉,身绕祥瑞、庆云等,深邃无边。
三千里洛阳城,绵延广阔,红尘烟火,市集喧嚣。
长街上,民众如同往常一般,走卒摊贩笑脸迎人,孩童嬉闹于树荫之下,亦有达官贵人骑着高头大马走过喧嚣闹市,但并不耀武扬威。
而此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
“陆子回来了!”
纷纷扰扰的闹市猛地一寂,旋即,走卒摊贩、嬉闹孩童、行街路人、达官显贵等,都一窝蜂的朝着城门的方向涌了过去,
千千万万民争先恐后,堆积成一团,无数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大开的城门。
片刻,伴随车轮在青石板上滚动发出的隆隆声,伴随八十一甲齐齐踏地时的重步声,
玄青色的车辇缓缓驶入洛阳城,车辇上端坐的是一个身着古衣的儒雅少年,怀中捧着玉盒,微微垂着头、垂着眼睑,
偶有凉风吹得少年衣襟翻飞,吹的长衣猎猎作响时,能看见玄而又玄的天地道理沉浮于其中,飘逸于其上。
“迎,陆子归!”一位达官显贵高举手中马鞭,发出震吼。
旋即,千千万万民整齐划一的分散至道路两旁,尽皆发出同样的欢呼声:
“迎,陆子归!”
玄青车辇上,少年抬起头,乌黑发丝间似乎垂挂着星光,眼中亦有丝丝缕缕的玄奥星线在交织,
他朝着两侧万民颔首,脸上绽放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而后
竟真有春风吹起,荡漾在这个深秋!
十里长街上,春风吹来,枯树逢春,老狗抖擞,绿荫连绵作华盖,百草百花尽争奇而斗艳!
随行的史官咽了口唾沫,执刻刀,镌刻于竹简上,如实言,曰:
【陆子伐齐后,复归洛阳时,万民争相而迎接,贵人垂首而朝拜,陆子展露笑颜,令深秋逢春风,令十里长街染红妆!】
怀抱玉盒,陆煊推开了守藏室的大门,微微一愣。
“老.老师?”
守藏室内,老人正襟危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