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眼泪：“每每想到幸福那么多年的遭遇，我难受的都要喘不过气来。而今你的儿子才过了不到半年这样的日子，你就心疼了？谁来心疼我的幸福？”
“你们让她顶着人贩子女儿的名声过了十三年，反倒还落了一个慈悲心软的好名声。可我的幸福就活该遭这样的罪吗？她就算在福利院，也比生活在你家舒心。”
谷煜明拍拍陈菁的背脊：“我听幸福说过，她十二岁的时候有跟你们说想要和张保山做个亲子鉴定，但是你们拒绝了，为什么？”
云岚已经快要想不起来这件事，如今谷煜明提出来，她愣了下：“当时……当时……”
这种成年人说话的场合，季瑶也只能够这么坐着，什么话都插不上。她也想到了当时的情况，那会儿正是小升初的时候，她哭着闹着不肯和季艺一个学校。
算是有史以来家里最大的一次争执，也就是那次季艺提出来想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当时大家拒绝的理由她已经想不起来，只知道后来季艺还是和她念了同一所学校。
云岚沉默许久：“那会儿拒绝幸福的要求，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也是我们下意识的心慌吧。我们担心若幸福真的不是张保山的女儿，会给我们招来巨大的反噬。”
在谷煜明夫妻面前，云岚还算坦诚，能够坦诚说出曾经心里的卑劣。事实上潜意识里他们对季艺的身世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怨气发泄口。
如今回想起来，云岚才知道自己曾经有多么阴暗。
陈菁：“你们养了幸福十几年这是事实，我们否认不了。可她在你们家过的不好，这也是事实。”
“幸福说给了你们抚养费，那么从此以后双方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儿子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也和我们幸福无关，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季太太，以后请你们以及你的家人不要再来找幸福了。她不想见你们，我和她妈妈花了好多心思才让她过的好一些，不想所有的心血都白费。”
谷煜明的话很温和，但是语气很重，他们谷家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不像季家一样是豪门大户，但这么多年都在体制内工作，人脉也是不可小觑的。
云岚显然听懂了这隐晦的警告，她脸色苍白了许多：“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来见她。”
虽然不明白季艺的生父生母是什么背景，但是只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她就知道也不是一般人家。那个时候就用保姆的人家，想来也是非富即贵。
季家可以说是富，那么谷家……难不成是那个贵？听说S市有个姓谷的领导？脑子里转着这些，云岚站起身：“这次是我们冒昧了，让季艺……幸福不高兴了，我们很抱歉。”
谷煜明：“好走不送。”
陈菁盯着季瑶看了两眼，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她是欺压幸福的幕后黑手。所有人为了让她高兴，就那么欺压幸福，而今她就坐在自己的眼前。
“你说你妈妈病了，你二哥成天酗酒，日子过的清苦，你就这么看着？我看你过的挺好。”
季瑶瑟缩了下，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新闻曝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朋友都和我绝交了……”
“以前二哥最疼我，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搭理我。”胡乱抹了把眼泪，季瑶咬着唇：“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幸福，可我就是嫉妒。”
“明明顶着人贩子女儿那样的出身，可她凭什么那么聪明？我很努力才能够维持好的学业，她轻而易举就达到了。”
“凭什么别人那么难的事情，她那么容易就……我就是不甘心。有她在我永远都会担心，担心她太优秀，要是有一天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怎么办？”
“可我也不知道她是受害者，怎么如今错误全都在我身上了？”
云岚扭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她都不知道季瑶心里是这么想的。
陈菁压下心里的怒气：“就算幸福有那样的出身，她就该受到这样的欺压了？父母曾经做过的事情和子女无关，我以为这点道理成年人都该懂的。”
云岚：“对不起，是我不曾教导好女儿。魏小姐说的对，不曾将自己的孩子教导好就放出去祸害别人，这才是最大的恶，如今我是真的明白了。”
谷煜明：“你嫉妒幸福，就因为幸福聪明。可这世界上聪明的人太多了，幸福她并不起眼。你家境优渥长辈健在，亲人朋友都关爱你，而幸福她前十九年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你嫉妒她？”
“是不是要看到幸福跌落尘埃你心里才高兴？”
季瑶低头一声不吭，沉默的态度已然代表了默认。
谷煜明深吸口气，他犯不着和小辈说这些，只是想到幸福从前就是被这样的女生欺负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堵的慌。
就算知道对方是罪魁祸首，可他还不至于冲着一个小辈疾言厉色。有什么事情找她的长辈就可以了，可如今看来这位长辈也是个拎不清的。
“我们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再有联系，大家各行其道就行了。我们先走了，两位再见。”
谷煜明拉着陈菁走了，云岚拨弄着咖啡杯里的小勺子，许久才出声：“我以前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