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禁止,应当考虑大家的意见。”
这些话,在他递陈情书的时候便说过,再说一次,是要坚决表明他的态度。
郭正五又问了几个学正,得到类似的回答后,偏头一转,看向庞司业。
“庞司业,这里好像只有你是最拥护让学生都吃膳堂的,看来你自己经常去吧。”
庞司业:……
他怎么可能会去和学生们挤膳堂?
他的餐食都是由小厮从家里或者酒楼带来美味佳肴。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只能避重就轻道:“自然是去过的,下官觉着膳堂很好,不需要再让人摆食摊,尤其是外面那些食摊不清楚食材来源,不知道干净与否。万一学生吃坏了身体,反倒要我们太学承担责任,实在是得不偿失。”
□□五道:“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庞司业脸上一喜。
“庞司业,此言差矣,”温仲夏的嗓音清脆响亮,“如果您是担心这些问题的话,我可以给您想出好几种办法,譬如派人定期检查我们的食材,又或者要求所有摊主去医馆做体检,确保没有疫病。”
“我相信所有摊主都会照做不误,只希望太学能让大家继续摆摊。”
□□五点了下头:“这个提议不错,可以考虑。”
庞司业刚扬起的嘴角又放了下去。
大人,你到底是听谁的?
温仲夏道:“祭酒大人,我写的最后一条是有利于繁荣经济。我知道这条写得很大,你们也许觉得可笑,不过我们这些小摊贩确实就靠着这个小买卖过活。”
“有人靠卖包子养一家老小五六口,还有个女人丈夫残了,需要养俩孩子带公婆,有个书生屡试不第,依然没有放弃,靠卖字画一面挣钱一面继续备考……”
温仲夏放柔嗓音,说得情真意切:“如果没有了这个营生,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活路了,望大人体察民情。”
先讲讲道理,再适当卖卖小惨,这是她的计划。
卖惨不可耻,更何况他们这些小摊贩和太学的官员、博士们相比,本来就惨。
家里要是条件过得去,谁愿意风吹日晒地来摆摊呢?
“我每日从门口经过,时常见你们那群人说说笑笑的,日子不是过得很悠闲嘛,真那么惨怎么笑得出来?”庞司业语气略带嘲讽。
这回不等温仲夏反驳,郭正五冷声开口:“庞司业,身为官员,对于百姓的疾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路过看两眼,是看不出问题的,这种话还是莫要再说。”
庞司业顿时心头一紧,自知说错了话,这要是被监察御史一本参了上去,真就吃不了兜着走。
他赶紧低头认错:“是下官失言。”
温仲夏见他吃瘪心里笑着拍了两下掌,又道:“祭酒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陈情书上的签名就是我们共同签的,如果大人有疑虑的话,可以找他们来问,或者您也可以亲自去门口看看。”
郭正五还真没有去过那些小食摊,一则是他另有监察御史的职务,并不需要日日到太学来办公,一则他本身对吃东西兴趣不大,能充饥便足够了。
他瞥了眼庞司业,见他听到这个提议神情紧张,笑了起来:“还是我去吧,探访民情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嘛。”
他起身,还招呼孙博士、杭曜等人一起去。
“你们给我介绍介绍门口有哪些好吃的。”
孙博士乐呵呵道:“说到这个,大人可就问对人了……”
杭曜故意落在后面,冲温仲夏微笑点头,露出赞许的神情。
温仲夏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最被冷落的庞司业脸色彻底黑成碳。
却说秦迁、曾年、吕天川等学生知道温娘子去面见祭酒大人,各个担忧不已,心早就飞到了祭酒的斋房,奈何他们被博士拘着上课,走不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能休息一会儿,他们一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必须去声援温娘子,坚决反对禁止摆摊。
少年郎热血上头,说走就走,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向斋房,然后在走廊上和以祭酒大人为首的一群人迎面撞上。
他们集体僵硬。
杭曜踏步上前,厉声道:“你们做什么?”
最前头的秦迁虽然胆子大,但面对祭酒大人也不禁结巴起来:“我们,我们是……”
郭正五了然一笑:“你们也是为了禁止摆摊一事来的吧?”
“是的,”秦迁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拱手道,“祭酒大人,我们都不希望禁止摆摊,要是没了门口的小食摊,我们吃不好睡不好,哪里还有精力读书呢?”
郭正五笑得和蔼:“有那么严重?”
众学生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立即七嘴八舌起来:
“有的有的,读书累得要死就靠温娘子的吃食补充体力呢。”
“没了小食摊,每天乐趣都要少了大半。”
“膳堂那么难吃,不吃小食摊吃啥?”
“要是搬到两百丈外,谁还愿意走过去啊。”
“大人,隔壁国子监都来抢人了,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庞司业嘴角抽搐,却什么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