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六人认出林知皇后齐齐站起身,躬身向林知皇行拜见礼。
林知皇见屋内几人精神面貌都不错,含笑摆手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荣迩、张缘继、薛藏、潘铭等人依言直起身。
林知皇走到堂屋内的讲习位上一撩袍摆端肃坐下,挥袖示意其他人也随意就坐。
温南方缓步行到林知皇左侧的位置淡然坐下,花铃拎着五花大绑的薛砺也走了进来,将薛砺随手丢在了身后的地上,而后在林知皇右侧的位置面容沉肃地坐了下来。
梁峰溪紧随其后中规中矩的在花铃身侧坐下。
荣迩、张缘继、薛藏、潘铭等人见林知皇以及其一众随行官员尽数坐下,这才恭敬的原位就坐。
薛藏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被花铃五花大绑提进来的薛砺。
“诸位这段时日感觉如何?”林知皇见众人都坐下后,似是闲聊一般的含笑缓声问。
少了半片左耳的张缘继首先开口兴奋的回道:“殿下,在下这段时日感觉十分不错。不仅学会了知字,也学会了很多知识!”
“此地名义上虽说是坐牢,但对于我来说,就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哈哈哈!”
“想不到老子有生之年,还有能识字的一天!被敌军将领所擒,敌军将领不仅不杀我,还请人教我学字又学文!”
“哈哈哈!早知道被您所擒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当初在战场上遇见您时,老子直接率兵投降就好了,还拼死打什么仗啊?”
话说到此,张缘继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继续咧嘴笑道:“哎呀呀!说来老子现在也算是文武双全了,我老张家出了我这么个人才,当真是祖坟冒了青烟了啊!哈哈哈!”
张缘继说话语速极快,基本上林知皇话音一落他就兴奋地接话了,且越说语速越快,其他人想要阻止时已是来不及。
“张将军!”潘铭听张缘继在权王面前又是说‘敌军将领’,又是自称‘老子’的,面色顿变,头疼地扶额喝道。
张缘继喊出第一句话和第二句话时还挺像那么个样子的,所以他刚开始回话时,周围的熟人便都没有阻止他说话。
哪知就这么一放任,张缘继兴奋后,后面的话那是越说越没规矩。权王看着是在与他们闲聊,他就真将权王当做了他军营里的那帮兄弟闲聊呢?
荣迩立即站起身代张缘继抱拳向端坐在讲习位的林知皇致歉:“殿下,铁棍言语无忌,但绝无对您不敬之意,望您恕罪!”
张缘继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面上兴奋之色消退,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垂下了头。
林知皇愉悦一笑,挥袖道:“无妨,张将军随性而发的肺腑之言,本王听着也心情甚好,各位不必拘谨,今日本王来此只为闲聊。”
潘铭、荣迩、薛藏等人看着被五花大绑丢在一边地上的薛砺,心中同时默默道:鬼才信这话。
被五花大绑的薛砺此时亦是在心里默默道:权王殿下能将假话说的一脸淡然,果乃神人也。
在场所有人中唯有张缘继将此话当了真,闻言又精神奕奕地抬起了头,双目晶亮地望向林知皇,咧着嘴朝着她展出明晃晃的大板牙。
任谁看了都不会知道,张缘继如今这般喜欢的林知皇,就是当初在战场上射下他半片耳朵的人。
张缘继看再造恩人的眼神也不过如此了。
林知皇被张缘继的眼神看得再次轻笑出声,凤眸紧盯住他面上的神情,含笑毫不避讳的直点要害道:“本王还以为张将军会因耳朵之事,而对本王怀有芥蒂之心呢,倒是不想张将军竟是对本王如此有好感。”
张缘继乐呵呵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左侧的半片耳朵,龇着牙不解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战场时刀剑无眼,敌我双方对战,难道还要留有余地不成?”
“这伤算何?”
“真要算起来,当初末将在战场上还欲擒杀于您呢,那您岂不是该在当初就结果了俺?但您在生擒末将后,不仅未命人斩杀俺,反而好吃好喝的将我安置在这改造营里,遣人教习我识字识文”
“末将怎会对您生芥蒂之心?”
“在末将心里,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您不仅给了俺再活命的机会,还让末将的未来有了无限可能!”
张缘继此次回话,仍是回的又急又快,俺、末将、我的自称在激动中乱七八糟的混着用,粗犷的脸上全是认真之色,眼中亦是带上些许水意。
荣迩见张缘继此次回话,未再用粗鄙的“老子”自称,回的话也很有水平,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心道:铁棍这段时间认真学文,倒是没有白学。
这话回的虽有些混乱,但其内意思当真是好。权王必不会再对他心生芥蒂。
张缘继话音一落,潘铭脸上的紧张之意也随之消散,对张缘继投去嘉许肯定的眼神。
林知皇一直紧盯着张缘继的眼睛,以此甄别他所说之言的真假。
林知皇静心听完张缘继不打一丝磕巴道出的肺腑之言后,凤眸中终于染上了真正的笑意。
“张将军所设想的,未来关于自己的无限可能是什么?”林知皇曼声细问。
张缘继被林知皇此问难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