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煦走后不久,欢颜被派来伺候林知皇更衣并收拾帅辇。
帅辇帘子刚一放下,欢颜便小声道:“主人。”
林知皇颔首,示意欢颜不必多礼,张开手任由欢颜上前为她更换沾染了木炭硫灰的衣物,低声问:“人安排好了吗?”
欢颜上前为林知皇更衣,并小声禀道:“安排好了。”
“翠果被随参军派人秘密送了过来,现已将她安排入前面县城的一户匠人家里为女,吴煦的亲兵若是去寻女匠人,一定会选中各方面条件都符合的翠果的。”
“嗯。”
林知皇轻嗯了一声,继续问道:“江越河与忽红行军到哪了?”
欢颜边为林知皇更衣,边低声禀道:“江大将军已在十日前带八千水军从东涌郡码头走水路出发,往您指定的茲州兰海郡码头行军。”
“忽大将军也携兵万余,从东涌郡走陆路借道腾岩郡往这边赶来。”
“很好。传令回去,让忽红不要带兵跟的太近,以免吴煦这边提早察觉。”
“诺!”欢颜恭声应诺。
林知皇得到想要的消息,不再多问,闭目让欢颜给她以帕净脸。
马上就要行军到腾岩郡与茲州兰海郡交界处了,能在这之前制出炸雷,到时攻打茲州兰海郡,也会事半功倍。
打别处林知皇还能恪守战礼,本着减少伤亡的原则,不用炸雷,但攻打清平军用炸雷强攻,林知皇是一点犹豫都不会有的。
是的,林知皇这段时日着人将苗跃伏掌下的茲州两郡,所驻守的兵力细查了一番,传回的消息中已是确认,茲州兰海郡与黄匀郡虽名义上已是苗跃伏掌下之地,但实际上,还是由清平军在驻守的。
两郡合并,大概有三万左右的清平军。
林知皇这段时日明面上在吴煦逼迫下,配合着在制炸雷,虽因手艺不精而与吴煦多番浑闹,但有一句话,还真没有作假。
她也很想早日制出炸雷,在真正攻战前备下一些做战备,奈何以她的实力真不允许啊。
林知皇制雷没有经验,可不敢认真去制,就怕一不小心炸了雷,冤枉的死在制雷这条路上,那可真是要让人笑死了。
专人专事,林知皇一直信奉这点。
然而就在林知皇默默吐槽自己制雷手艺不精时,吴煦的副将箫铛正在与吴煦大赞林知皇的制雷本事。
“大将军,刚才帅辇内传来的那声大响,真是那道门女子弄出来的?”副将箫铛见吴煦过来,忙兴奋地迎上前低声问。
吴煦黑脸:“为何如此高兴?”
箫铛搓手道:“那女子真会制雷啊,末将听过炸雷用出时的动静,和刚才那声音极像,虽然刚才听到的声响小了点。”
箫铛见林知皇娇蛮,其实一直是不信她能制雷的。
这段时日林知皇虽也在制雷,但帅辇内不是起火就是出闷响,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家大将军被人给耍了,听到刚才那声动静,他才终于确信林知皇会制炸雷。
“大将军真是英明有眼光!当时竟然能发现她会制雷!难怪您一路对她多有忍让,人才么,可不得忍让点?”
到今日,箫铛才真正将林知皇从美色栏里,划到人才栏里,确信自家将军确实非是被她的美色所迷了。
吴煦从亲卫手中接过帕子,擦去脸上因观看林知皇制雷而不幸染上的黑灰,不悦道:“她确实会制雷又如何?又不愿配合本将军,如今在故意拖延。”
吴煦岂会不知道林知皇方才在强词夺理,心底里已认定她到现在都制不出成品炸雷,自然是她故意为之的。
箫铛听到这里凝眉,问:“那林娘子这几日亲自指导过的匠人大将军可有让他们单独尝试过制雷?”
吴煦点头,沉声道:“不是不成功,就是炸伤自己,有一名匠人双手在制雷时被炸断了,面容也毁了。另几名匠人见到这名匠人的下场,都要自请离去,不敢再制。除非有林娘子在旁指导。”
箫铛闻言嘶了声:“这东西原来不仅用出来时威力大,制作的时候也如此危险啊。”
“如果那正统道门出身的林娘子也像她大师兄那样好说话就好了,该如何让那她愿意为我军制雷呢?”箫铛冥思苦想。
听箫铛提到林知皇,吴煦心火再起,抬步往前走,准备去操练会士兵,再回帅辇。
箫铛见吴煦要走,连声问:“大将军,您这是去?”
“练兵。”吴煦一脸燥意。
箫铛忙上去拦人:“大将军,这会好不容易暂时原地休整三个时辰,您去练什么兵?让那些兵蛋子歇息会吧,驻军时再练。”
“这些兵乃本将军代掌,需要通过操练来增加默契。”吴煦垂眸看着箫铛肃声道。
箫铛将吴煦拉至一边,出言劝道:“大将军,练兵不急于休整时这一会,还是等驻军扎营时再练吧。”
吴煦想了想,到底没再坚持。
箫铛劝住了吴煦,将周围护卫的亲兵都挥退了去,此处百步内顿时只有他与吴煦两人了。
吴煦见箫铛如此行事,知他这是有密话与他讲,也没阻止。
等周围左右无人后,箫铛神秘兮兮地开口道:“大将军,末将有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