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关山衣察觉到齐雅的用意,恨铁不成钢的悲喊出声。
金琅抿唇,含泪看着这样的齐雅,既觉荒唐又觉可悲。
思宁道人听齐雅对左右下属以及继承人下此命令,仰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拂袖而去。
齐冠首手持尖乐清明箫,身如急电地追着欲撤的吴奎紧杀,力瓦与李擎两人竭力阻拦并不恋战,且战且退,只想带着吴奎尽快退离帐外撤离此地。
宴帐外,两方带来的二百护卫军也已拼开来,双方武艺极佳者这会也已冲杀入帐护主,此时从上首往下望去,齐冠首与吴奎身边都聚拢了不少人,四处血光交织。
齐雅见到那些围拢在齐冠首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护卫军,更加不后悔刚才的决定。
眼见着宴帐欲塌,林知晖在接令后起身对齐雅道:“宴帐要塌了,恣意现在就带您离开此地”
齐雅拉住林知晖,气喘道:“本将军没救了,莫要再移动我浪费时间。”
“大将军!”林知晖双眸含泪,颓然停下起身的动作。
齐雅拉着林知晖,转首对关山衣与金琅道:“此处危险,你们都不善武艺,便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齐雅此话一出,关山衣与金琅皆面露悲色,双膝跪在了齐雅身前。
齐雅一左一右拉了关山衣与金琅的手,看着他们的眼睛道:“定褚,本将军就交给你们二人辅佐了,勿要让他如本将军一般,最后没了下场。”
话落,齐雅不等两人回复便松了他们的手,让仅有的四名奔到她身边护卫的亲兵,速速带关山衣与金琅离开这乱地。
关山衣被亲兵拉走时,仍企图再劝说齐雅:“主公,还请您三思啊!跟着您的士,跟着您的兵也有父母亲人,您当真忍心他们因内乱而”
关山衣话还没说完,宴帐就榻了下来。
奉命护着金琅与关山衣的四名亲卫忙拔足前奔,这才没让他们被宴帐内倒下的撑木横梁压到。
林知晖则在宴帐倒下的一瞬间,提着将死的齐雅往宽椅后避身,榻下的撑木横梁果然在撞到高有半丈宽椅后斜立而下,反倒给避身宽椅后的林知晖与齐雅撑出了一方隔离他方的安全空间。
齐雅被林知晖提的心口长簪挪动,嘴里咳出一口污血来。
“大将军,你没事吧?”倒塌的动静声过后,林知晖关心地问询道。
齐雅将金琅与关山衣弄走,明显有秘事要单独与自己说,掌兵令符已经到手,林知晖不吝于在最后关头再做戏哄齐雅一哄。
只剩半刻多钟了,齐雅不想再浪费时间,心口痛意稍缓后便拉住林知晖的手道:“青鸢是温禾诩的人,杀了他们,为娘报仇!”
青鸢是温禾诩的人,曾为温禾诩向齐雅传过消息,齐雅今日本是要联合温禾诩诛吴奎于此的。
林知晖闻言,凤眸中凝出惑色:“温禾诩?您方才不是说杀您的人是”
齐雅捏紧林知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恨声道:“杀娘的人有很多,定褚,你出去后记得将他们都杀了,为娘报仇!”
林知晖点头,问:“大将军,您还有何事交代?”
“衍州庆洋郡祝县东街私宅中”话说到此,齐雅眸中浮出柔色:“住着娘悉心培养的孩子,是你表妹。”
“表妹?”
“嗯,她比你小半岁,是我兄长的庶女,生得格外聪慧,姿色也佳,娘从小养在膝下做嫡女培养的”
“所以呢?”
齐雅说话的气力渐渐小了下去:“待你掌权平了手下乱象后,定褚你便娶了她,记得好好待她。”
说到此女,齐雅面上尽是怜意。
“定褚,你为何不答?可是嫌弃她乃庶出?”
“不是。”
齐雅终于察觉到林知晖与她说话的语气不同平常时了,抬眸看向林知晖的脸。
“定褚?”
林知晖冷声道:“大将军,我不叫定褚。”
齐雅先是一愣,而后嘴角牵起勉强的笑,颤声问:“定褚在说什么呢?这是娘给你悉心取的字啊”
“你也不是我娘。”林知晖声音更冷,道出让人无法反驳的事实。
“恣恣意?”齐雅双眸巨颤。
林知晖低笑一声,垂首俯视此刻躺在地上已难以动弹的齐雅,沉声道:“齐雅,我原名林知晖,亲娘乃临川裴氏嫡女裴菱雪。”
齐雅顿时面色煞白,松了与林知晖紧握的手,急怒道:“你你!”
林知晖首次在齐雅面前说了一长段话:“对,我一直未曾失忆,这些年来对你更无一丝母子间孺慕之情,不过是在你手下虚与委蛇,以求保命罢了。齐雅,你也待我们五兄弟全是利用,无一丝真心不是吗?刚才你托付于我的那女郎,才是你真正悉心培养的继承人?倒是将她保护的极为严实了。”
“林知晖?林知环?”齐雅急怒攻心,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知晖不确定道。
“没错,权王乃我嫡亲阿姊。”
齐雅听得此言既惊且怒,又是一口血从喉间哽出,在死前思绪难得清明起来,前后一思索抬手指住林知晖,抖声怒问:“那青鸢是”
“对,是我的人。但我竟不知他与温禾诩还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