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跃伏的四万大军被林知皇调去了后方看押战俘。
是为防有人借苗跃伏身死生事,同时也是有意将这些兵将空出来,让他们退居二线,能好好送旧主最后一程。
在战斗前线,难免要时时应对突如而来的战况,如何能全心全意的为旧主守灵?
“苗跃伏的灵堂,泽奣给设在了看押俘虏的驻军营中?”
“嗯。如此也方便那些兵将祭拜。”林知皇点头,走到茶案边坐下道:“贺峡五号口的守道事宜,本王全权交给了尚垣庭。”
符骁闻言点头,提醒道:“泽奣莫要用尚垣庭太狠,给他点私人时间好去拜祭苗跃伏。”
林知皇端茶的手一顿,纳闷:“尚垣庭瞧着像是对苗跃伏格外厌恶的紧,一看两人就是不对付的,他能去拜祭苗跃伏?”
符骁道:“从前在守山书院时,尚垣庭与苗跃伏关系最好,常常同进同出。也正是两人从前关系好”
“后面在尚垣庭知道苗跃伏与苗杳的关系后,才会对他越发生厌。如今苗跃伏就这般走了”
后面的话不用符骁说,林知皇也懂了。
尚垣庭对苗跃伏的厌,非是对着苗跃伏本人去的,而是因为他乃仇人苗杳之子。
如今仇人苗杳死在了苗跃伏手中,而苗跃伏又战亡了
作为昔日好友的尚垣庭,必也是伤心的。
只是这伤心,没有让其他人看出来罢了。
“倒多亏聪庭提醒了。本王之前还不知这茬,以为尚垣庭厌恶苗跃伏,还故意让他避开了哭灵的场面,以免他和苗跃伏麾下的文武起冲突,却不想他也是伤心的。等会本王便将他调出来,好去祭拜祭拜。”
两人在茶案前对坐,说了会尚垣庭与苗跃伏的旧事,又说了会五号口的守道调配情况,话题便转到了齐秋岚身上。
“说她刺杀了裴菱娉与齐冠首,然后躲入了此军中?”
“嗯。”林知皇颔首,快意地笑道:“这次齐秋岚搞的这刺杀,虽然没有伤到齐冠首,但却重创了裴菱娉。”
“哦?”
林知皇将裴菱娉双腿被砍,鼻子被割毁容的事。闲话与符骁讲了。
“这还只是开始。她上次在背后对本王行刺杀事,致使聪深生死一线,身体大亏的事,本王还要慢慢找她算。”
林知皇这话,就是连个痛快死法,都不愿给裴菱娉的意思了。
只想让她活着在这世上受罪,生不如死。
符骁对此不置可否,只道:“那齐秋岚现在人呢?”
林知皇收了目中锐色,道:“看过苗跃伏的遗体后,带人走了。”
齐秋岚用小道对付裴菱娉那般给力,林知皇倒也没再与她计较前事,只对她视而不见。
只要齐秋岚还在外面,裴菱娉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林知皇也乐得放齐秋岚在外面跑。
符骁提醒道:“齐秋岚心性古怪,不可以常理度之,泽奣就算想用她,也莫要掉以轻心。”
林知皇挑眉:“聪庭的意思是,她还会对本王下手?”
“齐秋岚与苗跃伏性格有些像。”符骁只说了这么一句。
苗跃伏,行事随心,爱恨随心,杀人也随心。
林知皇轻唔了一声,道:“知道了。”
苗跃伏停灵了七日后,秦韵便带了几十人,带着苗跃伏的棺椁走了。
走前秦韵特地来向林知皇请了辞,并道以后会隐居山林,余生为苗跃伏守墓,再不出世。
秦韵能说出要带着苗跃伏的棺椁走这话,想必是苗跃伏生前就交代过下葬地。
林知皇本就没指望能留下秦韵,见他正式来请辞,要带着苗跃伏的棺椁走,林知皇也没有阻拦,大方放了秦韵等人走,并给了丰厚的盘缠。
这些时日特地命人给苗跃伏赶制的陪葬品,也都封箱交给了秦韵,让他将这些葬品,随入苗跃伏的墓中。
秦韵看到那些一品将军才有的陪葬规格图饰,对林知皇感激涕零,心底里对林知皇的最后一口郁气,在此时此刻尽散。
走前,秦韵心悦诚服的对林知皇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秦韵上午带着苗跃伏的棺椁刚走,被封围了有七日的贺峡,也终于有了动静。
陈长忠递了降书出来,并言想独自出峡与林知皇一谈。
收到这份降书,林知皇麾下文武俱庆。
柳夯问:“主公,可见?”
坐于主位的林知皇笑道:“自然见。他都敢冒风险,独自一人出来见本王”
“本王为何不见?”
林知皇此话落,帐下文武皆乐。
柳夯拱手领命,下去回信。
一个时辰后,陈长忠果然一个人出现在了二号峡道口。
站在峡道口接人的,是他的好师弟——随边弘。
随边弘慵声与憔悴了不少的陈长忠打招呼:“二师兄,别来无恙。”
陈长忠斜睨了随边弘一眼:“聪渊,师兄看着像是无恙的模样?”
“就客套两句,二师兄怎么还当真了?”
陈长忠想着随边弘乃林知皇身边的宠臣,等会说不好还得让他帮忙美言几句,便忍下了心头的怒意,笑着道:“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