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舒子徽声音发颤,哑声说:“我以前就和你说过,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同样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中。”
“血浓于水啊,红河,你是在怨我,没错,我这个父亲,做得很失败。”他身体也颤栗着,声音都显得哽咽。
我眉头拧巴了起来:“算了,还是直接送你走吧,你这样说,很难让我不作呕,也就只有金抚心,会被你三言两语唬住。”
我感觉,自己的境界毕竟是上去了。
给舒子徽一个痛快,了却我心头郁结,断了一条隐患,当是给我妈报了仇,简直是一举数得。
可舒子徽还是太异想天开……说的这番话,让我都和他演不下去,完全忍不住。
起身,我摸索了一下身上,发现锐器都没了,只剩下管氏三件套的法器。
“你……”舒子徽脸色又变了,先前好不容易压制的恨意情绪,全部浮现在了我脸上。
我快速摸出来了三张符。
人形符。
“用人形符给你全尸,死的算是比较体面了,须弥山下,尸身不腐,也算是个好归宿,不过,这全尸不容易给你,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没有停顿,又道:“你们舒家还有一个附属家族,精通的能力,是卜算,有一个人,叫做于环?“
“当年,是不是他算出来,你必然生出一条逆命之人,所以你就离开了舒家,找到了蒋家?”
“如果不是于环,那是于家的哪一个人?他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阴阳先生的命都比较硬,不容易死,我相信他还没死。”
“一五一十的交代,是我给你最后的尊严,否则,我把你拖去沙漠,让一万只沙鼠慢慢的啃食你。”
舒子徽的嘴角溢了血,他这咬法来看,是伤了口齿,并没有咬舌自尽。
“你当真敢弑父?你知不知道,这会……”
我猛地下床,一手抓住了舒子徽的头发,朝着篝火里狠狠一杵!
嗤的一声,舒子徽惨叫地破了音。
我再拽起来他头,他脸上数处烫伤,显得极为凄惨。
“你也配?我只有一个爹,八茅镇的麻脸背尸人!”
“本来,如果这不是一场算计,那你的确没有取死之道,我也不该杀你,可事实上,这就是一场算计!”
“你害惨了我妈,她明明可以好好过一辈子,你也害惨了蒋家!没有你中途搞出来的幺蛾子,我相信,我曾祖并不会在壬家面前那么被动!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你必然做过手脚!”
我语速极快,再死死盯着他的脸,近距离观察面相,我瞳仁紧缩。
“舒离柔还没死?”
面相关乎人一生祸福,还能看出一家的生死,灾病。
从舒子徽的面相来看,他只是丧妻,丧子,并没有丧女。
一瞬间我又反应过来。
的确,舒离柔没死,否则的话,他先前就不会和白树封谈条件了!
“于家人的信息!否则我离开西北荒漠前,必杀舒离柔!”
“整个西北荒漠的沙鼠,都可以是我家灰太爷的眼线!我只要找你们,你们必然无所遁形!”
我这两句话,直接让舒子徽面色痛苦,眼神中的恨意都成了崩溃。
他在我面前,完完全全地破防了。
“他是你妹妹……”舒子徽颤巍巍地说:“你不能杀她,她还是个好孩子,从未作恶,从未害人,她是西北这一隅之地,最后的净土了。”
舒子徽的话音中,透着他对舒离柔的喜爱,即便是这时,都未曾减少分毫。
“你的感人,建立在我妈一辈子的痛苦上,所以我不会怜悯你,我也有个妹妹,因为你,还未曾食过人间烟火,便夭折惨死,当了二十多年的凶尸!”
我另一只手中的三张符竖起,随时会贴在舒子徽的头顶!
“你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很长的时间,是让我轻松地杀了于环,还是费心费力去找他,顺道送你女儿去见你,全凭你一念之差。”
最后一句话,我不再开口,只是符纸朝着舒子徽头顶压去!
舒子徽身体再颤,他猛地闭上眼,哑声说出来了几个字,正是生辰八字!
“于环……是舒家最后的底牌,最准的阴阳先生,没有人比他更准,他算出来了一些事情,他刻意让我离开……杀他,放过离柔……她本也活不长了……”
语罢那一瞬,舒子徽猛地往后一倒!
我本来是可以抓紧他头发,可我并没有施力,反倒是松了手。
沉闷的声响,是舒子徽仰头撞在地上。
他嘴巴又冒了一股血出来,后脑勺蜿蜒冒出血迹,像是蜈蚣一般攀爬。
这顷刻间,舒子徽已经气绝身亡。
稍稍蹙眉,我收起来了人形符。
拖拽着舒子徽的尸体,我走到了垒砌着一堆金家人和舒家人的尸墙前,随手一甩,将舒子徽扔到了最顶端。
好巧不巧的是,他因为被绑着的姿势,反倒是跪着一样。
先前天就黑过一次,此时又天亮了,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显得何其凄凉。
我仰着头看他,微眯着眼,喃喃:“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