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好像明白了一丝丝廖呈师祖的用意。
其实,我回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找柳絮儿,无论她在什么地方,都会去见她。
廖呈师祖却将她安排到了天元道场。
是想要我顺道去祭拜高祖吗?
不,可能不光如此,其实我妈蒋淑兰,上一次也被留在了天元道场。
是因为,廖呈师祖知道,我基本上将事情了结,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因此,也应该将我妈妈接回仙桃?
我并不认为零正二神能清晰地算出来一切事情,并非是看低,而是出黑后,我明白,任何卦象都不是绝对的,大体都显得笼统。
也并不像是郭得水认为那样,卦意一旦被悉知,就很难变故。
反倒是卦象本身还有着千变万化,更靠人去把控。
恐怕这就是罗十六时常卜卦的缘由,他走得更远,掌握得更深,理解更为透彻。
我思绪得很快,告诉柳絮儿,让她就在天元道场等我,我们可能要一定时间赶路,我会很快抵达的。
柳絮儿连着嗯了好几声,她终于不哭了,声音显得喜悦,说让我不要着急,慢慢赶路。
我离开位置,去和白节气做了一番商议。
白节气倒是果断直接,说早就通知了门人,集结所有妇孺,搬迁离开了后皇姊山脚下,他们正在去仙桃的途中,这样倒好,他知会那些门人去天元道场,应该没问题吧?
朱钦就坐在一旁,他连连点头,说:“自然是没问题,我们也打算的是,先回一趟道场,再去二气山求见廖老,最后再去仙桃的运宅。如果八宅一脉进入天元道场,副场主知道了,必然也会很高兴!”
虽然没有明说,但朱钦俨然是几名天元先生领头人了。
行程既定,我就到车头处,和戴卢说我们去程的问题。
说着说着,戴卢忽地猛踩了一脚刹车,略显惊慌地看着前方,啐了一句:“卧槽,差点儿撞死人,这戈壁滩上,怎么会有人?”
我看向了车窗外,瞳孔却一阵紧缩。
我们这段路,其实已经有公路了,快要到戈壁滩的外沿。
路面中央的人,极为纤瘦,黑发略显的凌乱。
烈日下,她白皙的皮肤,脸蛋上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红晕,唇间略显地发紫,一双眸子如同山泉水一般洁净。
她应该受了一些苦头,饱满的脸颊稍稍削瘦,那一点婴儿肥也不见了,嘴皮还有枯皮。
气若烟尘,耳薄如纸,筋骨柔弱,印堂中的红色,正在逐渐变淡,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消失。
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舒离柔!
舒家搞什么名堂?
不想我们走出西北?还是要拼死一搏!?
灰太爷在我肩头蹦跶起来,吱吱吱叫着,意思是病恹恹的小娘子。
我微眯着眼,语气格外警惕,说:“除了她呢?!其余人在哪儿?”
灰太爷反应速度也不慢,它鼻子嗅了嗅,才告诉我,没有太多人,只有一个了,不过带着血腥味儿和腐臭,是一具尸体,死了好几天。M..
我眉头皱得更紧。
外边儿的舒离柔似是看见了我,抬手挥了挥,像是招呼我下车。
我沉默了几秒钟,车上还站起来了不少人。
不过舒离柔只有我见过,别人都不认识。
“无碍,我下去看看。”我抬手,做了下压的动作,才下了大巴车。
舒离柔稍稍捋了捋额间凌乱发丝,她解开了肩膀上挂着的带子,带子拴着一个木盒。
她忽而屈身,跪在了地上,又将木盒捧了起来,举过头顶。
“于环先生请我将这个盒子交给你。”舒离柔轻声说。
她声音也很好听,只不过一样气若烟尘,是命很薄,随时都会暴毙一般。
只是,于环这两个字,让我脸色难看了不少。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还是接过来了木盒,沉甸甸的重量,还有种滚动的感觉。
血腥味,腐臭味,变得浓郁了。
我打开了盖子,那味道更是扑面而来!
炽烈的阳光下,木盒中装着一枚人头,这盒子密封的很好,底部都是污血和粘液,只是荒漠中太热,不通风的情况下,尸头没有呈现干尸状,反倒是腐烂了,还生了蛆虫。
蠕动的白蛆从他睁开的眼睛里钻出来,泛白的眼珠子显得分外死寂,恐怖。
“于环先生说,他错了,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
“他不是你的对手,为表歉意,他自尽割首,让我到这个地方等你,将他的首级交予你手中。”
“他临终的遗言还说,舒家已经没有算计你的能力,希望你给舒家一丝丝命脉,我或许也是你恨的人,将我,一并交由你处置。”
舒离柔轻柔的话音,很快便随风吹散。
我盯着这颗腐烂的头颅,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是我的对手,自杀了!?
舒子徽说过,于环是舒家算的最准的人。
他当真是算得准,恐怕已经算出来,我有了必杀他的手段。
可他悄无声息的被算计死在西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