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现刺客似有意无意错过他只攻击主角时,褚长溪便趁厮杀混乱悄悄离开了。
至于刺客背后受谁指使对他留手,褚长溪来了兴趣。
所以后来他假意与刺客缠斗,与主角相隔越来越远,主角本就肩伤未愈,又被刺客团团围住,最后只听到主角隔着尸山血海凄唳嘶喊他的名字,却无法脱身至他跟前,褚长溪便隐入黑暗,足尖飞点水面,上岸后又快速飞身步入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林,很快销声匿迹。
可他能甩下身上有伤的主角,以及被刺客缠住的禁军暗卫,却摆脱不了一人。
“出来吧。”
褚长溪在林中深处稳住身形,轻盈落地,微微侧头看向后方,林间静谧,只有微风吹树叶哗哗作响,月华如练照落树影婆娑。
他说完,身后随即落下一个黑影,向他单膝跪地,
“容属下跟随保护公子。”
是卫七,武功高深,又时刻跟紧在他身后,以他现在功力,如何也是甩脱不掉的。
“你可知我此举是有意离开陛下?”褚长溪转过身看向卫七,他白衫染了血,但月色下依旧玉骨仙姿不减分毫,长发垂身,一双眼睛清澈如往昔,哪怕被人逮住偷跑,他也是身形落落,淡定从容,甚至此情形下,隐隐还有几分冷厉。
卫七有些紧张,不敢看他,坦白道,“属下知道。”
他怎会不知?
他一直都在密切注意公子安危,护他左右,自然发现公子先前趁救叶枫之际远离陛下加入混战,然后借追击刺客,隐入黑暗,最后独自一人远去。
虽然他不知公子有何目的,要去往何处,但是他下过决心要帮公子,至于主人那里,等公子事了,他大可以命相抵。
“那你知道我此举所为何事吗?”褚长溪又问。
卫七跪姿端直,“不知,但陛下应该不久就会察觉追来,属下可为公子掩护离开。”
褚长溪听后没有立刻接话,像是不懂他为何要为他如此,明明陛下才是他的主子,奉命保护也可说是监视褚长溪,但现在却要为他不顾及陛下。
褚长溪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看了一会儿跪地的人,半响,才说一句“不必跟着”,就转身欲走,卫七着急喊住他,“公子不信属下吗?”
褚长溪在夜色里回头,月华朗照,玉容泠泠生辉,“我今日此举是背着陛下所行,你若同我一起,会连累你的。”
“卫七,你曾问我想不想知道自己以前,我今日可与你说实话,想的,所以我此次离开只是要去见一个朋友问一些旧事,去去就回,你可不必跟着我,只需跟陛下说未寻得我踪迹,这样你也可不受此牵连,陛下那边你知我总能应付的。”
“属下………“
听公子这么说,卫七内心深受触动,他抬头望着公子,只觉浴血冷硬多年的心此刻又暖又软,心里被什么东西涨满,“属下没关系的,但公子若遇危险?”
褚长溪将流霜剑刃提出一段,银刃寒光照他眉眼,飒爽凛凛,如战场上扬马飞蹄的少年将军,“公子不是文弱书生,不必如此忧心。”
卫七简直看痴,心跳如鼓,慌忙垂下眼,“属下,属下遵命。”
公子虽武功有损,但实力仍不容小觑,等闲人伤不得他,卫七答应下来勉强安心。
“多谢。”褚长溪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卫七这才敢抬头明目张胆去看那道白色身影,痴痴的看着,看的他平静三十载的心湖掀起的浪潮,久久都不能平息。
直至看不见,他才低下头,思虑片刻,抽出腰间佩剑,对着自己胸口从左肩至下腰侧狠狠划了一剑。他若毫发无损,能跟丢了公子,必会让陛下起疑,怕坏公子事,他只能如此。
嘴角溢血,他抬手擦去,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想再为公子拖延一些时间。
………
“帮我标示去辰王府的路线。”
时间不多,褚长溪在林间身形极快,长发被风带起,衣衫猎猎。
系统标示完才问,【去辰王府做什么?】
“辰王既知道许多事,以他为引,恢复记忆。”
系统听到“恢复记忆”就有了某种不详的担忧,想起近日来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问道,
【宿主,你当初引卫七出来就是知道自己若有一日离开,是甩不掉他的,所以把人放在身边……感化他,以至于现在可以让他不跟他就不跟了?】
【还有主角,那一剑不会是你故意刺的吧?就是为了在他伤势未愈时可以把他甩开。】
系统越想越心惊,【要出宫……出宫也是有目的?为了此刻离开?好去找辰王?】
系统快哭了,他家宿主不会很早之前就一直在谋划算计此事吧?
褚长溪没理会系统问题,反而问,“主角那边怎么样了?”
系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甩出存档收录以蓝色光屏播放,【主角找你找疯了。】
光屏里,还是在那艘画舫上,刺客已被绞杀殆尽,尸身横陈,血染红江河,远处灯火照明此处夜色,遍地血红,如同地狱。昭景煜就站在其中,出宫门时明明青衫朗朗,眼眸柔亮,此刻青衣却被剑划破多处,衣衫也已被血染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