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人已疯。
“……”
褚长溪皱眉,“哥哥在说什么胡话?”
“杀了我,”楼笙走到他眼前,染血的脸颊,光影崎岖交错,他面色平静,说不清的诡邪。
他垂眸看他,十分认真,“溪溪动手,杀了我吧。”
“……”
褚长溪没了表情。
【他觉得你因他而死,要还命?】
“哥哥也不是不会死……”楼笙还在继续说,像在引诱,“溪溪动手,好不好?”
“哥哥会死……”
他心痛的快死了。
楼笙浑身筋骨无一处不在刺疼,心口像有刀在剜血肉,他心脏像被硬生生剜出来了,整个胸腔处疼的痉挛。
但小少爷怎么会亲手杀人呢?
想到此,楼笙又垂眸改口,“不,哥哥该死,但不用溪溪动手。”
他自己或是别人,谁都可以。
“不用溪溪动手。”
楼笙自言自语。
褚长溪抿紧唇,终于不耐烦,冷冷掀了一下眼皮,“哥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被他冰冷的语气惊到,楼笙恍惚一瞬有些茫然无措,平静的面色有崩裂的征兆。
“楼笙,”小少爷一般直呼其名,那是真的生气了,他推了他一把,从舱体边缘跳下,手指向门口,“要发神经出去发,别在我面前!”
“溪溪……”
褚长溪刚走开一步,就被身旁男人死死抱进怀里。楼笙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似乎终于绷断,硬撑的平静碎了,他身体在颤抖,“哥哥错了,溪溪别生气。”
他精神已经不能算清醒了,但他还记得不能惹少年生气,他记得道歉。
褚长溪在他怀中也没挣扎,只是问,“哥哥到底怎么了?”
楼笙痛苦的闭上眼睛,英俊五官痛到扭曲,他没回答问题,反而问,“为什么?溪溪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试那药剂。
他成废人就废人,死了就死了,溪溪为什么要去试!
这是……就算被他亲手杀死,楼笙都只会笑着给他擦拭脸侧喷溅血迹的人。
谁要他给他试药剂了……
他那么爱他,不舍他一点疼,一点苦,他用生命去疼爱呵护的人,竟会因自己而死。
注射药剂后筋骨尽碎,身体组织消融的疼痛在这一刻似乎又在重新经历,楼笙恍惚觉得自己会在这种疼痛下被撕碎。但他竟然还好好的。
“溪溪,你疼不疼啊?”楼笙不是不会哭,在这个人面前,他疼出满腔热泪。
基因摧毁过程溪溪也经历了是吗?正因为他受过,才知道有多痛苦。楼笙怎么可以让他也受这种疼?在荒原,在星系,无论在什么地方,他带着小雄虫出去玩,前提都需保证他安全。
楼笙最怕他喊疼,最无法原谅让他受伤。
他们去湖边看星星,楼笙都会担心他会滑入湖水里,躺在草地里玩闹,怕青草扎刺肌肤,他会搂紧双臂,用自己垫在身下。
小雄虫踩进池水里玩,他又怕水凉,又怕他滑倒,但楼笙不想他不开心,不能阻止,只能自己时刻注意,心中着急。就连小雄虫爱吃的食物,怕他吃多身体不适,楼笙都会担忧。
他爱他,疼他,从遇见他开始,楼笙全心全意,整颗心付出不曾有过半点保留。
即便日后因误会曾被至深至极伤害,他的心也收不回半分。
他想要时刻看他笑颜,喜欢小雄虫窝在他怀里,扯他脸皮让他多笑,那时他柔软的金发会扫到他下巴,他会心跳的很快,会低下头吻他。
在荒原,楼笙履行家主职责的前半生,都是单调,枯燥且麻木的,他不喜与人来往,他也不会笑,直到遇到褚长溪,骄傲又鲜活的强硬闯进他心里。
他的人生似乎从这里开始重新活,只活褚长溪一个人。
他那么爱他,那么疼他的……
曾有一次小雄虫背着他偷跑出去玩,从高处摔伤脚,那是楼笙第一次对他冷下脸强制提要求。
他太爱他了,楼笙对他一向疼爱又纵容,他一句重话舍不得对他说,更不会对他有脸色。
但是他受伤了啊。
尽管事后他花费多少心血把人哄好,但要求还是提了。
他那么怕他受伤。
然而这次………竟是他自己造成他的伤痛,甚至死亡……
怎么可以……
楼笙快疯了,真的疯了。
“溪溪,你疼不疼啊?”
楼笙一遍遍问。
“溪溪,疼不疼……”
“不疼,”褚长溪也回了多次,他不疼,他有系统,只会感觉无力,他连吐血都只是咳嗽,没什么感觉,“我好着呢。”
好着呢……?
骗子。
溪溪也是骗子。
楼笙大口喘息,眼前水雾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他还在竭力思考,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一命换一命他都可毫不犹豫,绷紧神经到头骨刺疼。
他把头深深埋在褚长溪颈窝,肩膀抖动,他可能哭的更厉害了。
“溪溪,溪溪……”他紧紧抱着怀里人,一边不停喊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