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他人起疑, 待关朔顺利跨过结界,谷清语就离开了。不知为何她虽不喜欢,但仍相信那个明朗少年能成事。
她回自己洞府, 路过都是灵草药园, 轻薄雾气,灵草淡淡的光, 如月下萤火。
半道上,正思考褚长溪身上伤的古怪,迎面碰上几人。
两侧药园,容泽师兄白衣蓝缎苍吾弟子服饰, 君子如青竹松雪,他身侧是衍虚派大弟子闻驰生, 银纹织锦华服, 气质温润。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僧人, 一面纱遮面女子。
一见这阵仗, 谷清语涉世未深小姑娘,心底紧张, 她忙上前挽容泽胳膊,娇俏笑说, “你们怎么来了?”不等回答,又说, “是来找长溪师兄?不巧, 他此时正在冷泉药池。”
药池是小师妹专为褚长溪调配治内伤的,哪怕褚长溪声称并未有伤,还是被小师妹强烈要求每夜都去。褚长溪此时在那里并不奇怪,他们也确实不便去打扰。
“他身上伤,”容泽很少严肃, 带着点逼问地看着身边当亲妹妹以待的姑娘,“到底如何了?”
谷清语抿了抿唇,“我也查不出什么,似乎没受什么伤。”唯独那无解的情花毒。
师妹修习医术,连她都查不出,难道真没受伤吗?真的只是骗局?
可是……
几人面色皆疑虑重重,始终无法放下心。
闻羽左右四顾,忽然问道,“自晚间议事后,你们可有谁见过子陵?”
“还有宣斐,”静立一旁,面纱遮面的女子意有所指,冷冰冰说道,“他也不知在何处。”
宣斐似乎与褚长溪有秘密,这让游青青更加不喜,一直以来,他对宣斐的厌恶都是仅次湮烬之的。
谷清语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们。
褚长溪种情毒一事,只有她知,宣斐知,今夜再加一个关朔。
闻羽正要说,这两人是不是失踪的蹊跷,就听身侧密林中哗啦啦振翅声响,万千鸟雀从枝头飞起,月色下阴影盘旋,伴随鸟鸣,声浪成海,仿若朝圣。
谷清语惊呼,“这怎么了?”
游青青冷笑,“幸亏这峰上没什么人。”
“什么意思?”
密林中很快传来一声问话,“怎么?你们找我啊?”
众人循声看去。
冬日霜白枝头,冷风吹的落影烟云。从林中走出的男子,衣袍华丽,嘴角淡笑几分落寞,迎面扑来的酒气,真像是借酒消愁。
宣斐依树,折扇敲在手心,“找我有事吗?”
游青青:“………”
闻羽道,“没什么事,倒是想问阁下有没有见过子陵兄?”
“啧,”宣斐笑起来,“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要寻的。”
“你又不是他爹。”
闻羽被他笑的尴尬,不再说话。
已经被逼无奈让一个关朔得逞,宣斐不可能再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
他忽然上前拉住莲镜手腕,“走,陪我喝酒去?”
莲镜被拽的趔趄,慌忙道,“我不能喝酒。”
“不能,而非不会,”宣斐嗤笑,“心中佛都不是佛了还在意这个?”
莲镜:“………”
谷清语也认为此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于是又强行跨上闻羽的胳膊,一手一个,拉着走,“谁知关子陵那死小子去哪了!走走走,我们也去喝酒去,你们离开这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还没告诉我呢。”
容泽还是不放心,“师弟在冷泉药池,外面没人守着,是否危险?”
“危险什么?这是在我们苍吾,长溪师兄又那么厉害。”
闻羽也问,“那冷泉药池,谁人都进得去吗?”
“………”谷清语眨眨眼睛,“当然不了,长溪师兄亲手布下的结界,他的修为你们又不是不知。”
路过面纱女子身边,为转移视线,谷清语故意偏头看过去,喊道,“游妹妹一起去啊。”
妹妹二字太刺耳。
游青青折断了手中花枝,“还请谷姑娘不要乱攀亲戚。”
“啊,这样啊,”谷清语憋着笑,“女子衣饰繁琐,游姑娘穿那一身累不累啊?”
游青青,“………”
容泽无奈伸手捂住某人的嘴。
……
他们嬉笑怒骂而去,没人发现,那片密林阴影中又走出一人。
林中鸟雀都因来人发了疯似的争先恐后飞离此地。
黑袍罩身,斗篷遮住半张脸,森冷月色下,只能看到下巴泛着死气的白,但唇色血红,诡异可怖。
他像很着急,帽檐微抬,似看了一眼几人离开的方向,之后一转身消失在原地。
滚滚黑雾散尽,徒留一地血气沉沉。
*
雾气茫茫,褚长溪此时修为高深,冷泉池水似已被他无意识蒸得温热了。池水上方,是一个狭小洞口,月高悬,撒下一片清辉错落在雾气里。
关朔赤足踩进池中,褚长溪周边的水温更是滚烫,他双眸费力睁睁合合,眼神迷离,含有水雾,明显已不清醒。
但因欲|火,他深深皱眉,感受到一股清凉靠近,凭着本能的主动倾身,身体一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