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灵力滋养浸润,混沌本体安静陷入沉睡,而之前受伤的修士伤口竟在慢慢愈合,转息间耗损的灵力已然充盈丹府,通体舒畅。
没人能傻到不知是怎么回事
尘埃落定之后,众人纷纷道谢:
“多谢……多谢前辈!”
既是易容露面,众人也善解人意不拆穿他真实身份似的称呼前辈。还想靠近,只是不敢造次,对此人敬仰尊重,深入人心。
不过也难以压抑兴奋的和周围人小声交谈。
一片欢喜议论声中,有人激动地随手一扯,拉住了正好现身的湮烬之:“啊啊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湮烬之黑袍冰冷,浑身气质诡异若来自地狱,吓得身边人一哆嗦。湮烬之冷声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年轻修士想不到仙门中哪来如此面目凶戾的人,颤颤巍巍解释道:“他……他很好的,每一次仙门有难,他都会…都会出现相救。”
湮烬之神色更冷,扫了一眼身边人:“嗯,他救你们,你们又为他做过什么?”
“………”
褚长溪舍生忘死。
褚长溪不求回报。
褚长溪能为天下苍生做许多事,可这芸芸众生中,又有谁能为褚长溪做什么?
褚长溪有何求,有何愿吗?
有的。
所求所愿皆是为这众生……
———有人能为他做么?
湮烬之心脏这一刻像是被一只手给攥住了。
……
封印前,其他掌门心有余悸仔细查探,闻驰生却握紧剑,目光紧盯着一人,深怕他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似的。
他知道褚长溪解决完此事之后,又要离开了。
如同上次,并不会特意跟谁告别。
心中有众生,却没有一人。
大道大爱,大道无情。
闻驰生还在想,如若褚长溪一声不响离开,他要不要上前拦一下,说上一两句话也成。
就见褚长溪朝他走来——
闻驰生说不上来是紧张过分,还是觉得置身梦境回不过神,还未说出话,就被褚长溪抓住手腕:
“烦请闻掌门借一步说话。”
闻驰生只觉得被带着走了一步,就仿佛跨过几个山川湖海,来到另一个空间———
但那一句话,一点触碰,都让闻驰生心弦颤动,没有任何迟疑,就任由褚长溪带着走了。
没有走很远,只是隔开了人群,中间竖起一道屏障。
被放开时,腕上还残留霜雪冰寒。熟悉的触感,让他眼眶发酸。
褚长溪死的那一百年,不是只死在湮烬之的世界里。
无恶城那一面,连一句话都未能和他说。
又五年不见,如今露面还是掩了真容的。
也不知还能见几次。闻驰生也不隐藏了,目光落在褚长溪幻化的脸上,描摹他真实的面容。
一点一点刻画出他最好看的样子。
褚长溪看了远处湮烬之一眼,才转回视线。
闻驰生已是仙门领首一辈,正道匡义,襟怀坦白,人间有祸事,必以他为首为先。曾经有些傲气疏狂,但一百多年过去,如今看着更加沉稳魄力,于仙门正道,也是一呼百应了。
褚长溪没说话。
闻驰生便也不说,他想与他待久一点。他不认为褚长溪找他会是为叙旧,定是有事交代。
褚长溪心中有什么,谁还不知道了。
昏黄光线里,孤烟落日,褚长溪往前走,闻驰生不明所以跟着。寒风将褚长溪衣衫吹的飘渺,正值冬日,一望无际的荒漠,却吹来一路雪寒微花香。闻驰生锦衣长剑,身姿悠然,清俊温雅,远远一看两人真像是叙旧去了。
褚长溪走了片刻,而后转了身。
“有什么要交代,你……直说好了。”闻驰生柔声道。
“你……”褚长溪看向闻驰生手中剑,“剑使的如何?”
“不如何,”闻驰生神色黯淡下来,“与……你相比……真让人惭愧。”
“不必与我比较,”褚长溪继续转身走在沙漠里,“我不同……这些本就不是你们能承受的,无需在意。”
褚长溪神态虚虚浅浅,风沙绕他幻化的普通容貌,气质却难掩,发带拂拂落落的,衣衫掠处落雪花寒般,真容可想怎样俊美可人。
他似乎少了几分曾经身为剑尊的冰冷,那时云端之上,触不可及。如今恢复真身是为上界仙神,反倒多了一些让人胆大的亲近,念想。
闻驰生看着褚长溪出神,忽然之间又不敢再看,他抓住褚长溪手腕,衣衫翻动深深浅浅的影子,明明黄沙漫天,日光也暗,闻驰生却觉得眼前洒了月色似的,美的窒息。
“没了么?”闻驰生问出口:“没有其他话要与我说了么?”
褚长溪停下脚步。
闻驰生也停下。
褚长溪向他伸手,闻驰生鬼使神差将自己剑放入褚长溪掌心。
褚长溪握着剑说:“有,教你剑法。”
这话一出,闻驰生神色微变。
“你……教我剑法?”
“日后我不在,你也可,当一面。”褚长溪说。
黄沙被风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