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二糖厂的糖都是工人们穿着工作服在流水线上制作的整包糖。哪里有婆婆自己包的道理,这根本就不是二糖厂的糖,就是个小作坊出来的黑心货!
“哎哟哟,真叫我大开眼界。”刘厨子憋不住地说:“我帮别人办酒席,没有一百家也有五十家了,还是头一回看到省钱省到这份上的。要我说啊,您想省钱就别办酒席了,结婚证一拿不就成了你家人了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陈秀芬还没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以为是夸赞她节俭。见到方芳来了先是把糖纸往边上一扒拉,甩了甩累酸的手说:“不摆酒席怎么成,村子里人情往来不得花钱啊,我还得把我家小辉从前随礼的钱都挣回来呢。”
“娘!你不是说好在二糖厂拿糖吗?市集上卖的多便宜啊,你怎么、怎么你自己做起来了?!到底是哪个作坊买的,我陪你去退了!”吴辉觉得脸上无光,拦住要走的方芳,当着她的面质问陈秀芬,免得方芳把他也埋怨上。
陈秀芬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在乎方芳此刻面临崩溃的情绪,洋洋得意地说:“退什么退,这就是二糖厂的糖,嘿嘿,我专门到他们回收的库房里要来的,一分钱没花。”
刘厨子知道回收糖都是市面上流动到不能流动的过期货。中国农民节俭朴实,只要是还能吃到嘴里的东西,就不会拿来扔掉。被扔掉的绝对是不能再放到嘴里的。刘厨子拿起桶里的糖打开,发现硬糖黏在糖纸上不说,还把五彩缤纷的糖纸颜色沾在糖块上。好好的一块硬糖变得黏糊糊不说,还有被印染的乱七八糟。
显然方芳也看到这一点,她阴沉着脸地对刘厨子说:“师傅,麻烦您到外面等一下,我跟我婆婆商量商量,明天的酒席她还想不想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