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子前面一坐,遇到个瞧不起的就冷嘲热讽。没人的时候翘着腿喝点茶。这样神仙般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得罪了谁再也干不下去咯。”
“哎哟,你看看你看看,俩个小年轻的说话嘴这么重。我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要是场里的猪病了都得从外面来人身上排查,你们要是不怕担责任,就骑车进去,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本来你也不是警察同志,凭什么要管我们。”苏桃冷笑着看着这位没事找事的糟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苏桃原本没打算进去,被门卫大爷为难了一下,还必须得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高端地方用的上这样惹人厌的职工。
也多亏他们据理力争,进去后又骑了十多分钟才到办公楼。再一看,楼外面停了好几辆自行车。看来那个臭老头就只是为难了他们。别人自行车进这里都畅通无阻。
办公楼就是个层的小砖房,夏季的藤蔓渐渐用枝头爬满一面墙。
楼前面的梧桐树枝叶茂盛,风一吹唰啦啦地响着。
原本应该是一副宁静、安逸、混吃等死的好地方,被举报后一反从前的悠闲做派,墙上刷着崭新的标语: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头!
林赋归与苏桃停好自行车,正巧看到刚才的双飞燕。再一抬头,看到楼梯口也刷着新标语:少说空话、多做工作,扎扎实实、埋头苦干。
苏桃往墙上指了指吐槽道:“看来他们也只是刷着当摆设的。”
让他们意外的是,这里人还不少。刚才骑双飞燕的男女外,还有四个人蹲在楼梯口。
“这位兄弟,请问报名表签字是在这边么?”林赋归客气地问。
没想到他问的这个人像是聋子,当做没听到他的话,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往林赋归这边弹。
林赋归赶紧拉着苏桃往边上躲,苏桃‘哎’了一声,恶心地说:“你这人干什么呢?怎么一点卫生部讲。”
蹲在地上挖耳洞的人噗呲一笑,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俩啊?不是职工子弟怎么也能进来了?”
骑着双飞燕过来的男青年伸手搂着边上男同志的脖子,嬉笑着说:“八成是进来跟咱们一起考试的。不然门口的老大爷是不会放他们进来的,我说的是不是啊兄弟?”
原来这些人都是养殖场员工的子弟。怪不得都是相互熟悉的样子。只是这里的气氛比较微妙,他们相互熟悉却相互不搭理,像是冤家们聚头一样。
“欸,我说话怎么不理我啊。”双飞燕男青年觉得无聊,想要找些乐子。见到林赋归与苏桃两张生面孔一下来了劲儿说:“你们怎么能参加子弟考试?难不成你们谁的爹也是养殖场的工人?”
这位双飞燕男青年看起来穿的不普通,应该是某位小领导的子弟。他轻轻在苏桃身上一扫,眼神不由得凝视在苏桃身上,哪怕苏桃板着脸看着他,也让他觉得貌美非常。他说话不经大脑,直截了当地说:“泥腿子们还真是了不起啊,不但能进场跟咱们一起考试,还能弄个貌美如花的大闺女陪着,啧啧,哎哟——”
双飞燕男青年吃着碗里惦着锅里,不但被苏桃狠狠地剜了一眼,又被他带来的女青年使劲往脚背上跺了一脚。他单脚蹦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听林赋归冷冰冰地说:“她是我媳妇,还请你说话注意点影响。”
苏桃已经习惯在外头做林赋归的媳妇,闻言乖巧地往林赋归身边靠了靠,抬头瞪着双飞燕男青年。
“我说什么了啊,我是在赞美咱们劳动人民素养越来越高,逐渐跟城镇居民相提并论了。”双飞燕男青年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我好奇你俩到底识不识字啊,我可是初中毕业的。那边还有上到高一的。听说农村都不主张学习文化,你们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有劳你费心了。”林赋归拉着苏桃走到一边不愿意跟这个大傻子多话。这人说话不中听,也不知道时故意这样说的还是就是这么个讨人厌的性格。
他们一起蹲在这里等着一楼办公室的人上班。就一门之隔,里面喝着茶水有说有笑的。门外这些准备参加笔试的几个人,一个个在背风的地方蹲的脚酸。
林赋归从解放包里取出两张废报纸,端端正正地放在花坛上让苏桃先休息。他自己抓紧时间拿着书记背。
双飞燕看他会认字,又屁颠颠地跑过来蹲下身从下往上看林赋归书上的封面:“《生猪病例图解》?你这看的也太深奥了吧。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考,你只要把前天发的习题集里面的题做熟就行了。”
苏桃一下瞪大眼睛,率先堵在双飞燕前面说:“你从哪里弄来的习题集,为什么我们没有?”
她凶巴巴地站在双飞燕面前还得昂着头看着对方,一点威胁感没有。林赋归看不下去把她拉到身后说:“能问问习题集是在哪里购买的?”
林赋归清楚看到双飞燕身后几个无所事事地男青年站起来,有的人甚至心急地跟双飞燕喊道:“这是咱们子弟的福利,别他妈到处给人送人情!这些人都是竞争对手你懂不懂!”
他们不喊倒还行,一喊双飞燕更嘚瑟了,他就是叛逆。
“还用得着买么?”他从夹克衫内兜里掏出一本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