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的时候一阵阵疼。
“昨天你过去之前也跟你说清楚是按照面积计算不是按工时计算。”李干事知道艳儿不会善罢甘休,就把张翠兰和肖红干活的记录拿出来说:“你看,她们俩昨天一起干了一亩地,两人能换到一块一毛钱。每个人五毛五。你自己对比一下,这个钱你拿的应不应该?”
艳儿知道李干事的性子,想着在他这里讨不着好处。也担心得罪了他以后干活故意给她少算钱。她拿着两毛钱拔腿就走,重重地摔上村部的门。
她捏着钱到大商店买米,四分钱一斤的陈米她买了一毛八分钱的。另外买了两分钱的盐。转眼花个一干二净。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艳儿眼圈都红了。她低着头不看卖货的人,感觉所有人都在歧视她。
回到家送米,刚进门就听到方庆跟人说话。她走过去看到王蕾,王蕾手上拿着一小袋钢镚儿。见她回来了,王蕾把钱往她手上一放说:“这一块三是前两天村子里的乡亲给你的捐款,方庆说不要,我觉得你们俩口子还是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
“你凭啥替我做主不要这个钱?”艳儿抓住袋子死死不放,眼睛直勾勾瞪着方庆。
方庆许久没有如此屈辱,他以为自己的脸皮早已经炼成铜墙铁壁。他指着袋子里的钱跟艳儿说:“你看看全都是一分一分的钢镚儿,这是给咱们家捐款吗?分明就是打发叫花子。这是摆在明面上笑话咱们穷,笑话我是个废人!”
“当叫花子也比饿死强。”艳儿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她红着眼跟方庆叫骂:“谁不知道你□□里都是什么脏东西,还好意思要起脸,你他娘的早就没脸了。你不要我要,你吃你的糠,我吃我的白米饭!”
方庆说不过她,要是把她气急又得毒打他。
王蕾看艳儿收下钱,转身就要走。艳儿突然叫住她说:“王干事,你们村干部就没想着捐点?”
王蕾笑着说:“我也想捐来着,后来想起来我把钱借给秦二华了,也就没捐了。”这话也是嘲讽艳儿当初当第三者不管秦二华的苦难。
艳儿被她怼的愣住了,咬着牙看着王蕾离开院子。
“妈的,以为自己是个知青就了不起。把钱给秦二华也不给我。说不定就是她资助秦二华跑了。”艳儿憋气,看到只有她腰这么高的方庆,唇角抿出一丝冷笑道:“后悔了没?秦二华可比我贤惠的多。要不是你想让我给你生儿子,能跟秦二华离婚?”
方庆知道这话不能接,闷不吭声地划着车往院子里去。
艳儿用陈米给自己熬了碗粥,倒完米就把米袋子和钢镚儿吊在房梁上面。方庆天大的本事也够不着。
她前脚出门,后脚方庆就划着车往方家去。到方家门口,听到里面热闹着吃着早饭,他用力推开院子门。
赵梅在外头喂鸡,见到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得把碗掉在地上。方庆没管她,径直往屋里去。
方雷和爹娘坐在炕上吃着土豆丝卷饼,面前还有鸡蛋酱。方芳坐在他们对面,手里剥着水煮蛋。她正对着门,见到方庆从门帘下面进来,吓得把鸡蛋扔了,大喊:“鬼啊,有鬼!”
方雷等人回头,见到是方庆,顿时都没了食欲。
“你咋来了?”方雷见方庆把滚在地上的鸡蛋捡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也不在乎上面脏不脏。他皱着眉又问:“你干啥来了?”
方庆吃了鸡蛋,笑的阴恻恻地:“你们一家子可真享福啊。我好久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
他爹坐在炕上,冷眼看着艰难地用小车滑着移动的二儿子,用冰冷地语气说:“赵梅,你给方庆拿两斤白面,把他送走。”
“你们还真把我当做叫花子。”方庆眼神狠毒地看着将他赶出家门的罪魁祸首,他反正贱命一条,也不怕挨打臭骂,直接说出过来的目的:“把我的屋子给方雷的儿子可以,但是必须给我一笔买屋子的钱。”
方雷眉头皱起,厌烦地说:“屋子是爹的,他愿意给谁就给谁。让你住了几年你还真当是你自己的?”
“本来就是我的!”方庆愤怒地在地上锤着手,他死死盯着他爹说:“当年盖房子我也出了一百二十块钱,那间屋子本来就有我的份。”
方大娘坐在炕里面,看着方庆在地上滑车爬行偷偷抹着眼泪。方雷见方庆是来要屋子的,侧过脸不耐烦地跟方大娘说:“咋地你还真想把屋子给他?”
方大爷见方庆有备而来,压着火气说:“你的一百二十块钱早就还给你了,你在医院是你娘给你垫了一百块钱,家里现在一点余钱没有,你还想要屋子做梦去吧。”
方雷听后大喜过望,他爹这是打定主意不给方庆屋子。
方庆好歹也曾是个硬汉,听到他爹的冷言冷语,顿时泪流满面。他趴在地上使劲地磕头,地上很快出现血迹。方大爷训斥他停下他也不听,咚咚咚非要把自己磕死。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方芳一手拉着她娘,就怕她娘心软把个拖累弄回家。一手使唤着赵梅说:“你还不给他弄走,这像什么话啊。他都是结婚的人,当初已经分家了。怎么自己过的不好就有脸回来要钱。”
赵梅深深地看了方芳一眼,方芳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