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红色镜子、毽子、铁盆、茶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可以混在一起摆放。
另外一边放着硬糖、糖精水瓶、散称的瓜子、爆米花。
老板是位婶子,她身后有个立柜,后面是各式白酒和铁皮罐的高档饼干、麦乳精之类的。
苏桃是当中唯一有钱的,小手一挥,站在柜台前面说:“姐妹们,开始选购吧!”
大丫首当其冲,跑到柜台上指着爆米花和糖精水说:“这两样我要了。”
小红在大商店吃瓜子吃习惯了,这两天没磕到瓜子嘴巴里空落落的。她也不贪多,就跟婶子说:“给我来半斤瓜子就行,对了瓜子你咋卖的?五毛钱半斤?婶子啊,我是大商店里上班的,你五毛钱...哦,一斤啊,一斤行,那给我来一斤算了。”
苏桃拉着不大好意思伸手要东西的艳儿,跟婶子说:“有没有红糖啊,给我们来点红糖。”
冬花也跟着点点头,她知道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不如买红糖水。那些东西也就今天吃一顿的,明天指定不让吃。红糖水这几天都能喝。而且她的大姨妈也要来了,经不起折腾,就指望每天能喝到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
“有,当然有。”婶子打开立柜下面的门,用铲子铲了一些红糖给苏桃看:“这些够不够?”
艳儿怕苏桃花太多钱,赶紧跟婶子说:“就要一半,不要太多。”
苏桃拉着她的手跟婶子说:“我看你袋子里剩的不多,给我算好点我都要了。”
艳儿着急地说:“你也不能拿红糖当饭吃啊。”
苏桃嘿嘿笑着说:“这里最多就是八两的红糖,咱们四队的人每个人晚上一杯,五天还喝不完八两的红糖水么?”
“哎,我就不该跟你过来,让你花这么多钱。”艳儿知道金钱的可贵,她受过没钱的罪,是诚心实意地舍不得苏桃这样花钱。
苏桃知道艳儿变了,是真心为了她好。她就笑着说:“我家那口子特意给的钱要是不花出去,回去他会跟我闹的。咱们就给他点薄面,花点钱出去吧。”
她们在前面说着话,后面有几个男青年挤到小卖部里。瞬间小卖部被他们挤得走不开路。带头过来的是翔子,他远远看到女青年们往小卖部跑,心知她们有人藏了钱。一过来就听到苏桃劝艳儿买东西。赶紧跟苏桃说:“苏桃同志,我今天表现的不错吧,要不是我先跟蒋主任告状,你们还被吴毓穿小鞋呢。怎么样,要不要奖励我点什么啊?”
“对啊,给我们奖励点呗。”
“我们要不了太多,嘴巴没味随便给点就行。”
其他跟翔子一起过来的男同志起哄,苏桃转过来看到他们如同看着一群锤着胸口的大猩猩。
他们猛然看到苏桃明艳的一张脸,一下子噤声不喊了。有的脸皮薄的还往后躲了躲,脸蛋红的如火烧。
苏桃也不小气,把柜台前面的位置让给翔子说:“不许买酒,其他的你们看着买。我只有一张大团结,花超了你们自己给老乡干活填补。”
一张大团结还少啊?
说归说,女同志请客买东西还是挺少见的。翔子他们起哄的厉害,真到这时候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翔子想着帮过苏桃两次,称二斤瓜子不为过。
他慢慢吞吞地走到柜台,挠着后脑勺跟大婶说:“那个...麻烦您给我吆两斤毛嗑。”
毛嗑就是瓜子的意思,这边的方言。大婶给苏桃称完红糖就用铲子给他们铲瓜子。正要铲的时候,翔子突然喊道:“停!”
大婶被他吓了一跳,手上顿住。就见翔子从铲子上捡到手指盖大小的红糖块美滋滋地放到嘴里含着。
后面几个男青年见了,也挤着往大婶的铲子上看,弄得女同志们都在笑话他们。
最后还是苏桃见他们可怜,大男人吃了两天的忆苦饭,晚上肚子叽里咕噜的睡不着。早上起来饿的两眼眩晕,这也是为啥翔子没脸没皮过来找苏桃混吃的主要原因。
他的二队长当的好,跟队员同吃同住,一点不扒瞎。苏桃给他们称了瓜子,又买了二两硬糖,让他们装在兜里防止低血糖吃。
抱着爆米花的大丫也好心眼地给他们一人抓了一把爆米花。
苏桃等人浩浩荡荡地从小卖部扫荡回去,沿路上说说笑笑的。翔子他们也不觉得冷了,见到路上有积雪,团起雪球往对方脸上拍。
苏桃她们躲着远远的,似乎被他们的笑容感染,也都乐滋滋的。
翔子闹了半天,被人按在地上差点埋在雪里。他手里还拿着瓜子,怕瓜子被弄脏,举得高高的。
苏桃正好在他边上,见状伸手把他拉起来。顺手接过瓜子,让翔子自己把身上拍拍。翔子冲苏桃感激地笑了笑,迅速地拍赶紧身上的雪,想要接过瓜子。
不料,一个胳膊突然过来将他和苏桃隔开,几乎是半搂着把苏桃拥在身后。
林赋归黑着脸,醋味冒尖,穿着养殖场的工服来不及换,肩膀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他昨天晚上到家睡不着觉,总觉得苏桃这么漂亮这么善良会被人欺负,今天下了班马不停蹄地过来看望苏桃,没想到一过来就看着有男人贱次次地露着大板牙冲着苏桃笑。怎么看怎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