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肠,你们还小人之心!”
陈威也生气地说:“要是觉得不靠谱的人就别把垫子送过来,送过来的也拿走。”他把刚才说话那位中年男人的垫子抽出来,甩到那人面前说:“你既然不相信人家就别想着赚人家的钱。”
“叔,你看阿威钱还没挣到就跟咱们鼻孔冲天的说话了。”中年男人跟村书记告状。
“不是跟咱们鼻孔冲天说话,是跟你这么说话。”老汉年纪六十三,叫做刘自强,他说:“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们刚才闹什么我还听得清楚,看的清楚。阿威这小子说的没错,你要是不乐意可以不别干,没人逼着你干。”
说完,刘自强跟其他人说:“你们要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就别折腾了,赶紧把垫子都拿回去。”
陈威冷眼看着他们,结果除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没有人愿意把垫子拿回去。难得的赚钱门路摆在眼前不去试一试,根本就是傻子行为啊。
胡子死劲瞪着中年男人,看他讪讪地拿着垫子走了,屋里头的气氛才好了些。
“叔,你也别跟他生气。”陈威往门外看了一眼,跟刘自强说:“上次他想去做买卖,被人市集上的骗子哄走了二十三块钱,一直心里对那边的人印象不好。”
“那怪人家吗?他屁颠颠拿着钱跟个陌生人,让人家帮忙订大米,还做梦想要倒卖大米,结果拿了钱人家就跑了。”说到这里,刘自强更气了,索性坐在太师椅上,歇了歇才说:“他是脑子蠢,心眼小。咱们陈家沟怎么就出了这么一号人。因为被一个人骗了,把整个市集上的人全恨上了。我就担心他哪一天想不明白干了蠢事。”
“那明天小林同志到咱们陈家沟来,咱们是不是要保护一下他啊。”胡子犹豫地说:“要是谢锐突然干了蠢事怎么办?”
谢锐就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陈威眯着眼说:“陈家沟没出过恩将仇报的东西,我借给他个胆试试!”
刘自强喝了点水,气顺了过来。跟陈威交代说:“我就担心他明天使坏故意让养殖场的同志不在咱们这里买垫子。他不是又找了个对象,是边上朱屯的么,那边人也会编芦苇。就是没咱们住在芦苇地里。时不时偷盗咱们的芦苇。”
“明天我专门盯着他,不让他使坏。”胡子抡了抡拳头,耍着狠气说:“他要是敢故意搞破坏,我就拿芦苇把他吊死。”
“你把话好好说一遍。”刘自强说。
胡子吧唧吧唧嘴,重新说了一遍:“他要是敢故意搞破坏,我就、我就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刘自强满意地说:“对,使劲抽。”
到了早上,陈威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准备去市集等着林赋归。
他娘好说歹说,在家里吃了早饭。
他去市集发现摊位上没人,大家还没开始做买卖。知道自己太心急,又悄悄地回到陈家沟的家里,坐立不安地等着。
他娘在炕上围着棉被编着簸箕,看他这副德行,给他找了个事,让他帮着清理芦杆。
陈威心不在焉地戴上毛毡手套,一点点搓着芦杆上的枯叶。把枯叶搓下去,再用冷水将芦杆浸泡。
“他们说你做坏事被人抓住了。”陈威娘语气轻柔地说。她的儿子她知道,心眼实在,万不得已是不会做坏事。从小到大都是一根筋儿。出门在外免不了让她担忧。
“嗯。”陈威不自然地低下头,摆弄着芦杆,说:“谁跟你说的闲话,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就是吓唬吓唬人。”
“娘知道你都是为了咱们村子着想,娘不会往心里去。”陈威娘叹了口气,手里不断的编制着芦杆说:“陈家沟的人想法都简单,许久没有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是娘腿脚不好,早就离开这里。”对于陈威娘而言,这里对她就是个芦苇编织成的牢笼。她男人年轻时候因为出身成分不好,被关在这里。她也跟了过来,活寡妇一个拉扯大了陈威。她不想让陈威继续耗在陈家沟,说了许多次让陈威离开这里,陈威都因为她的缘故守在这里。
“娘,我相信小林同志不会骗我。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冥冥之中陈威有种感觉,要不是因为苏桃格外喜欢芦苇制品,小林同志不会对这事这么上心。既然上心,就一定会办好。他看得出来,小林同志与苏桃同志做事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更不是会哄骗别人的人。
陈威娘看着陈威的表情,放下已经编好的簸箕,跟陈威说:“你不是说那位女同志喜欢胡子做的小老虎,娘今天不做别的,替你给她编点小玩意。等做完一起给她,娘作为礼物感谢她。”
陈威知道,陈家沟里不少人对外面来人主动收购村子里的垫子表示疑虑。他们这些年没少往外面推销,有的人一听是陈家沟的恨不得拔腿就跑。碰到主动这样表示的,小林还是第一个。
他想起苏桃捧着小老虎眉目舒展的笑容,心情变得好多了。他跟他娘说:“我觉得他们夫妻俩跟别人不一样,不光是帮了我的原因,就是感觉不一样。”像是有一双上天注定的手,向着泥潭之中的他伸过来。
他在家里陪着娘呆了一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往市集去。
林赋归到了下班时间,从养殖科出来,正好遇到